一想到这,海云惴惴不安起来。
不知道尾浮子的计划,甚至不知道尾浮子是否会去游云峰,但她操纵连觅屠杀门派是不争的事实,她到底要做什么?
他很想找人纾解自己的不安,但环顾四周,身边竟无这样的人。
他和杨眠多年未见,时间带来的隔阂至今未能消除,尤其对两个年幼相识又久别重逢的人来说,他们需要的时间更多。
至于万山,他们的关系冷淡了许多,主要是因为万山接连经历最亲近人之死,父亲万友、青梅竹马欧阳靖熙、师傅杭黎璎……她已经承受了这么多痛苦的重担,海云更不愿将自己的苦闷说给她听。
他更不可能和连轼非谈论了,这么多天,两人甚至从未有私下交谈,他们注定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海云很明白这点,连轼非想必也很清楚。
他感到很迷茫,不知自己这一路的决定和行为,究竟有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
他好像穿过了无数岔路,看似在追寻目标,实则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他还是没得到化灵丹,没有灵根,没有仙途。
黯然苦笑,暮色笼罩了脸,马车内没人看得清他的伤感。
山间的树发出凄厉的尖叫,余晖已尽,晚风穿林打叶,渗透进叶间的月光仿佛无数人攒动的身影,飕飕、飕飕……风声像从什么人手中射出的飞镖,一道道划过寂静的游云峰,把树叶切得稀碎。
墨色的天空挂满了星辰,趋近圆月的清色光芒离大地很近,像是触手可及。
凌思遐穿过林间,向着颂仙会召开的山峰走去。
她错过了最为盛大和恢弘的开幕,但并不觉得可惜,因为这些年,她见识过太多次了,不知不觉都感到些许乏味,偶尔独自一人行走在别的门派境地,这种不同寻常的经历反而使她觉得新鲜。
她默默走着,腰间的窃春秋依旧完美无瑕,一点阴影都没有沾染。
空气中弥漫着冰凉而湿润的香气,漫山遍野,叫的出名字的花和叫不出名字的花都展现勃勃生机,争奇斗艳。
香甜的波澜蔚然荡漾。
“啊……”
她忽然觉得脑门一些发晕。
不知怎的,这几天,这些情况越发明显。
自己莫非是病了?她心中发笑,自从习武以来,她的身体一直非常健康,从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时候,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脑袋频频作痛?
带着一丝不解,她继续往山上走。
没过多久,她忽然放慢脚步。
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为何要来游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