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临渊留下的最后的善意,打一棒子给个枣,临渊已经将围杀的人都处理了,放走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可是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大家暂且也顾不上临渊的想法了。
渊主,临渊,此刻都显得陌生且不相干。
该杀的他们杀了,执剑老者死了之后他们的气也泄了很多,要想灭掉临渊那是痴人说梦。
现在更重要的是紫烟。
盖棺,封土,立碑。
墓碑上刻着四个字:紫烟之墓。
一切都很简单,甚至没有香烛纸钱,她就这样消失在了世上。
天空依旧明亮,天下依然承欢,往昔滴滴点点,往后有口难言。
刀邛留了下来,他待在坟边,似梦似醒。
千里孤坟,他要留下来与她话凄凉。
溪尘和雪沁心、道一言离开了,他们去寻找四九摊的人了。
溪尘布了一个简单的迷阵,将这一片净土留给了他们。
尤文医则驾着牛车一个人走了。
斯人已逝,徒之奈何。
临渊不杀他们已经给了面子,也给了道门面子,即便这面子很憋屈。
但是难道他们还要感谢临渊的人吗?
尤文医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他躺在牛车上,任由牛车缓缓而行。
天下虽大,可是没有一个容身之处。
许是太累了,他就这样躺在牛车上睡着了,晃晃悠悠,恍恍惚惚。
漫随牛车东西,南北百里归一。
一路行来,总觉得好像都错了,仿佛是这世间的错,又仿佛错的只有自己,他能怎么办呢?
当他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便是错了。
所有人走上自己的路的时候都错了,只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而他真真切切意识到了。
而当拿出结果的时候,就会让众人相信你是对的。
虽然对的只是结果,而不是你的路。
尤文医选择了自己的路,这条路他就是答案。
他从来不相信自己一定是对的,但他始终认为这样做会是对的,仿佛命运一般,没有人逼他,他却只能走这条路,两袖清风阁的路。
可是如今他却觉得满是荒唐。
他是谁啊?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读过几本书的书生,一个练过几年剑的武夫。
何德何能敢在天下掀动风云?
剑主之名就像个笑话,始终嘲弄着他。
终究是他异想天开了。
天始终是这片天。
他只不过是尤文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