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
傅雨眠向着自己的父亲——临渊渊主问道:“父亲故意设局,难道就是为了杀他们吗?”
“局不是我设的,有人要杀他们,与我何干?”
“所以父亲就选择了作壁上观,可这样的结果父亲满意吗?”
“眠儿,你可是在质问为父?”
“女儿不敢,女儿想清楚了,我要去剑山。”
“好!”渊主直截了当。
傅雨眠,尤文医看不清楚,可是同样连她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尤文医在牛车上缓缓醒来。
天边的云朵变成了灰色,正在奔向远方,被黑夜追逐。
尤文医揉了揉眉头,往四周看了看,自己正在一片小湖泊边,老牛正在喝水。
尤文医下了牛车,踩在河边的杂草上,远眺着群山。
风吹拂着他杂乱的头发,掠过树木发出莎莎的声响,像是在对这片土地告别。
云朵终究逃不过黑夜的侵蚀,被吃得一干二净,天空变得没有一丝光亮。
不知道是月亮星辰躲在了云的身后,还是云困住了星星,遮住了月亮的真容。
夜里寂静无边,山风徐来,微寒,人心何处安然。
尤文医就着湖水洗掉了身上的血迹,扔了染血的外袍,老牛也吃饱了,一人一牛再次踏上了行程。
这一路没有尽头。
尤文医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也想知道何去何从,随便选个方向,拖着这副重伤的残躯,都一样。
黑夜白天也一样。
老牛走了太远,连它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回不去了,只好哪里有水嫩的鲜草便朝着哪里去。
尤文医无所事事,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了,仿佛麻木了一般。
夜深了,可这夜怎么这么长,怎样都过不去。
他驾着牛车,朝着前路奔去,不知道是要奔向远方,还是逃离身后的夜色。
临渊山下。
刀邛在紫烟的坟边搭了个简单的居所,打坐入定了。
不知道何时,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踏着虚空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刀邛,一挥手,紫烟的棺木就飞了出来。
白发年轻人拂袖掀开了棺盖,将紫烟的尸身抱了起来,而后心念一动便将整个坟墓复原了,消失在了虚空。
而这一切,刀邛都没有丝毫察觉,坟墓也像并未动过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晨光熹微,天边开始泛出色彩,大地的呼吸变得活跃,新的一天无可阻挡终究来临。
尤文医来到了一处农家,刚好一家人正在吃饭。
“老乡,家中可有酒?”
“倒是自家酿了两坛高粱酒,客人从哪里来,吃了吗?要不进来吃点儿。”
“吃就不用了,不知可否用这牛车换一坛酒。”
“客人说笑了,牛车多贵啊,客人先进来吧,清晨露重,不如喝碗米粥。”
“那就多谢老乡了。”
尤文医一天一夜未曾进食,身体本又疲累,此刻已经不容他有其它想法。
他走进了农户家中。
“叫我老周就行,客人贵姓。”
老周接过媳妇拿来的干净碗筷,盛了一碗米粥。
尤文医开口说道:“贵字不敢当,我姓尤。”
“倒是个稀罕的姓儿,坐下一起吃吧。” 老周笑着说道。
尤文医躬身行礼,“多谢。”
“没事儿,就当自己家一样,哦,对了,你看我这脑子,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媳妇儿和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