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以月银的身份完成了上午的训练任务,登出系统,正打算离开的我们遇到了麻烦。
b组的班主任,三十几岁的女教师,气冲冲的冲来c组的教室找茬。
“你们组的小贱人,不管是谁,给我出来,就是你们把我们家梿夕推下山的?”
她依在门上,眉毛轻蔑地上挑,身体轻微的左右扭动。双手环抱在胸前,怀疑的目光审视着组里的每一个人。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被这股寻衅,或是确有其事的气势所震慑住了,纷纷低头看着桌面。不敢多说一句不是。
“怎么?装不认识啊?许梿夕啊?游戏昵称叫梦琏,在双生崖,被你们中的某个小贱人推下去了。幸好她得救了,但这事可不能就这么完了!”
c组只有少部分人与许梿夕有过一面之缘,但也算不上熟悉。若是和她有密切交集的,只有寥寥一人。
姬雪茉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出来应答。
“请问老师贵姓呢?”
“叫我荀老师吧。”
我立马在教学系统上查询,查到了,b组临时班主任,荀菲菲。
“荀老师,我们组的大家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而且许梿夕是我的好姐妹,她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是我身边的人,我会替她声张的。”
“哟,就凭你?小姑娘长得倒是漂亮,就是不知道你这心肠,是否配得上你这幅皮囊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想说,是我将她推下去的吗?”
姬雪茉开始有些不高兴。
“怎么?不可能么?你完全有可能凭熟人的身份作案,从此就神出鬼没的除掉了一个竞争对手。再要么,你们这些学生早就偷偷商量好,万一发生什么事,就让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你来招呼,来洗清你们之中某个人的嫌疑呢。”
“您对我了解多少?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相信我的同学们不会去做这样自私自利,不公正,不人道的事情的。我相信c组的大家。”
其实我相信,姬雪茉对班里这些人的脾性早就心里有数了。可在大劫大难面前,她依然选择相信和代表团队说话。真是可叹。
“中考考多少分啊,敢这么自说自话。”
“799分。”
“马马虎虎吧。现在这样,以后未必能保持。”
马马虎虎?这个分已经足以拿省状元了!
“心象指数多少啊?”
“587。”
“还行吧。还不清楚这个指数有什么用呢。”
还行?这是全校第一的水平!
我在内心喊道。
“哟,这么正派。你敢为你自己的说辞担保吗?”
“我敢为我的说辞…”
还没等姬雪茉说完,我就赶忙从座位上窜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是夏帆羽干的。”
虽然是以爱德蒙的身份见证这一切的,但这个问题现在并不重要。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激昂的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失落的神情,积攒的疲劳,仅仅是这一瞬,就一下子冲上了她的眉梢。
姬雪茉感到眼前一昏。
我看着这幅神色,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定是熬夜训练,加上刚才拼命的练习,积攒的劳累在自己的立场被推翻后爆发了。
我更感叹的是,除了她,一个敢站出来的人都没有。
问我的话,我在观察情况。
作为救人的一方,不能轻易在这种事件中站出来的。
可如果实在没有人愿意开口,那就是我出场的时机了。
“夏帆羽同学,是你做的吗?”
姬雪茉回头,神色无力的望着夏帆羽。
夏帆羽抬头也望着姬雪茉,扭扭捏捏,没有矢口否认。
“小丫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吗?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敢和老师顶嘴,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荀菲菲得了支持,语气便愈发犀利起来。
这时的姬雪茉,已经尽她所能的重整态势。
“我为我的行为负责,但是我并不后悔。我是为了在场大家的清白,和c组的荣誉而站在这里的。我的假说不再成立,我愿意接受我的言辞带来的一切后果。”
“装什么清纯,敢质疑我说的话,自然要承担后果。像你这样的傻妞,不知道以后要被怎么样的狗男人骗走,下一窝狗崽子呢。”
姬雪茉明显感到一股火气直冲心头,肺里充斥着灼热的气息。这股子气冲到嘴边,却硬生生的被她压了下来。她握紧了拳头,便不再说话了。
连我都感觉一股气上了头。
在这个非常时期说这种话刺激她,真的是无比恶毒。不,应该说,在什么时期都不能这样说话。
“那边那个什么夏帆羽,就是你陷害的我们梿夕?”
这荀菲菲的神色,比起和姬雪茉说话的时候,倒是少了许多做作。
另一边的夏帆羽可谓是做足了戏,眼泪汪汪的,哭诉了起来:
“是那边的嬴澜…嬴澜威胁我做的。他拿武力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去帮他除掉挡事的人,就要强暴我……”
她甚至都没有站起来说话。我睁大了眼睛,头上的问号好像要化作实体蹦出来了似的。我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大家都看到了,他那时将班上的大家都打了一顿,而且他心象指数那么低,有这样的前科,肯定是不良少年。就是欺压我们女生,看不得有人比他好。”
夏帆羽指着我。
她应该不会有我昵称确切的消息,不是买了我的情报,就是凭空直接栽赃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自己拿匕首去逼人家的还能扣到我头上?”
这句辩解放出以后,回头的我,见到的人无不都是一脸鄙视。
至于奚幻,一时还理不清状况。
“就是你这个臭小子干的好事?”
荀菲菲一脸怨气的看着我。
“你就这么信她了?我说不是,你怎么不信我?”
我拍了拍姬雪茉的肩膀,示意她冷静,并死死盯着荀菲菲的眼睛看。
“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可信度?”
“你又有什么怀疑我的资格?”
“哟?敢和我顶嘴?就凭我是老师,我觉得是,那就是。”
“你就信这样的女生,你怎么不信姬雪茉呢,啊?她的成绩是状元水准,心象指数全校第一,你对她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啊?你们这些蛇蝎心肠的人是不是会自动共鸣找同伙啊?”
“你这屁孩才活了多少年啊,你知道个屁。这么小的女生能有什么坏心思啊?”
“夏帆羽没有什么坏心思那姬雪茉就有吗?而且你怎么肯定夏帆羽没坏心思啊?说到底你说的上来姬雪茉她什么不好吗?她什么坏事都没做,就是为集体出来说话,你却把你自己恶毒的猜测幽暗的情绪都加在她身上。你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嫉妒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要不要点脸啊?就你这样还能通过师德评选?”
“你…你这臭小子品德这么坏,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啊?”
“我有什么出息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
“你这种人一讲理讲不过就开始谈地位谈未来,只要不是讲理的什么东西都能扯一堆。你这什么出息不出息的完全是出于个人喜好,我不知道至今为止有多少学生信了你的邪开始自暴自弃对自己失去希望默默啜泣的,就你这鼠目寸光见钱眼开的眼睛还能看得出人家有没有出息,你不想想自己配不配吗?“
“你自己心肠这么坏,‘门当户对’的嫁了个烂丈夫,天天家里的事摆不平受气,下了崽子又不听你管,所以对这个装可怜装作被男人粗暴要挟的人产生同情了?然后你就说姬雪茉她以后嫁个狗男人这种完完全全是出于你自己的恶意的屁话?”
“你…你…”
荀菲菲一时气不过,脸上憋的通红,于是一个耳光向我扇来。
我接住了正要扇我耳光的手,盛怒之下大吼一声:
“女人,你再敢碰我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我会直接称呼这个教师女人。这种盛怒下的扫尽魑魅魍魉之势,使得听众各位无不瑟瑟发抖。
“说不过就动手了?现在的教师都这么喜欢抢上体育课的吗?”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敢跟我顶嘴…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荀菲菲刚打算耍泼挣扎,于是我猛的捏了一下被我抓住的手腕,这一下她便痛的安顿了下来(指身体)。
“顶嘴是什么?我告诉你顶嘴是什么。顶嘴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你说好的我顶嘴是我的问题,你说歹的我顶嘴还是我的问题?你不以问题本质为中心,就凭顶嘴一条,和你的意思有出入,就要把人抓死定罪,这就是你最喜欢干的事情吗?姬雪茉什么问题也没有,一直好声好气的传达着自己的观点,你却这样对她…我要你,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