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义老娘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赶忙拿起一块手绢,轻柔地给阿义擦拭着满头的虚汗,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儿啊,你可别吓娘。”
这时偏厅里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肯定是装的,我才不信,还附身,他怎么不附我身上。”说完,那人一脸不屑,大摇大摆地走了。
陈天琪转头看了看说话的人,这人叫阿泰,就住在阿义前面的房子,那可是一栋漂亮的两层小洋楼。他和阿义向来不对付,年轻的时候挑私盐,被阿义举报过,在劳改队蹲了一年多,每次和人吹牛都说他比别人多一个劳改证。
看热闹的人觉得没什么新鲜的了,便陆陆续续地散去了。
陈天琪等人看到人走得差不多了,也和天成天明一起往外走,刚到门外,就见前面一个老太太慌里慌张地跑来,边跑边扯着嗓子喊:“阿义啊,你们家阿匀附在我家老头身上了,这可咋办啊。”阿匀正是阿义老爹的名字。
阿义压根不信,心里琢磨着该不是这老头故意戏弄他,想占他便宜,所以听了阿泰老婆说的话后,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背靠椅上,没有丝毫理会的意思。
阿泰的老婆急得直跺脚,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没一会儿,阿泰的儿子背着阿泰匆匆赶来。
那神情,那吐痰的动作和阿义刚才简直一模一样。阿泰指挥着儿子把他背进偏厅,让阿义起身,他要坐那。
阿义还是不信,屁股像生了根一样,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挪窝的打算,气得背上的阿泰破口大骂,连阿义上学时偷偷拿米和人换烟的陈年旧事都给抖了出来,这会儿阿义心里有点犯嘀咕了,这事连他老娘都不知道。阿义不敢再耽搁,赶紧起身,把背靠椅让给阿泰,阿泰也和之前的阿义一样,从边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熟练地把过滤嘴拔掉,点火后猛吸了一大口。
这可把阿义看得目瞪口呆,他心里清楚得很,阿泰平时是不抽烟的,这么猛抽,阿泰的肺能吃得消吗?
“刚刚骂你,你没听见,你是老大,什么都得让着两个弟弟一点,不就是吃点亏。当初分家你分的是最多的,你两个弟弟也没说什么……”后边又是一连串的粗口脏话。
阿义听着这熟悉的语气,心里已经信了八九分,乖乖地坐在边上,一声不吭地听着,阿义老娘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敢吱声。
又骂了好一会儿后,阿泰又点了一根烟,继续吞云吐雾,依旧不时地吐痰,把阿泰的老婆看得是忧心忡忡。
直到这根烟抽完,阿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地吐了口痰说道:“今天到这了,我走了,家里好好的。”说完阿泰也是一阵剧烈抽搐,然后渐渐地清醒过来,同样是浑身大汗淋漓。
“我怎么跑这来了。”阿泰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满脸疑惑地问这个。
“你都吓死我了 ,一到家刚坐下,你就说你是阿匀,你要回家。我们还以为你疯了。”阿泰老婆没好气地说道,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胸口,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走,我们回家。”阿泰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还是强撑着让他儿子扶着他,准备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