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一旁下意识的提醒着妹妹,摸了摸腰间的酒壶,拿出来猛得喝了一口,继而言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出使的,不是来挑唆的。”
当然,也是来打探这永昌女帝的性格的,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非本国,是敌是友皆是不可知的,那自是要了解透彻的。
“你怕了?!我可不怕!?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她是南越王最宠爱的小女儿朱韦颜立,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岁,从小就是追星捧月般的存在。
这次出使本来只有他朱韦颜砷一个皇子,岂料他着小妹妹非要一起来,缠着父皇允许她先到永昌玩上三四个月。
南越皇便应了,说是只要在中秋之前回来就是,现在时间尚早,好不容易到离家远的地方玩,可不得多耍几个月!?
“那去还是不去呀?!不去的话,我可要忙着喝花酒去喽?这办丧事,我可没这兴致瞧。”
朱韦颜砷挑眉看着妹妹,一看她那低头的动作,便知道肯定是不乐意的。
他是来出使的,又不是来奔丧的,碰上这样的事情怎能不觉得晦气?!自是没兴致多待,
这才过了一个月,朱韦颜立她怎么肯答应,神情立刻变得恹恹的,似是玩够般的瘪瘪嘴道:“那走吧!!我可不想现在去触霉头。”
毕竟永昌太后亡故,这个时候,她们送上拜帖,那不就是找打吗?!
人家办完丧事一肚子的气,此刻正好没地撒气,她这个时候去不就是傻子吗?!
永昌多水,这花楼都是依水而建,楼牌上点上灯笼,透过雕刻的花纹都能瞧见大江大河,比起南越的花楼,那可是典雅多了。
……
夏初,夏早日初长,南风草木香。
祁与殿内,庭院中的廊亭之下,一张精美的檀木桌案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摞厚厚的奏章。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在桌面上,映照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此时,一个轻柔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正是云妡柔正在逐字逐句地朗读着手中的奏章。
她的嗓音清脆动听,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婉转悠扬。待念完手边的这一封后,云妡柔微微打了个哈欠,然后身子一歪,斜靠在一旁的软榻之上,姿态慵懒而又迷人。
软榻旁边,一只体型圆润的猫咪正安静地趴着,偶尔睁开眼睛瞄一眼云妡柔和桌上的奏章,然后继续悠然自得地闭目养神。
“帝师大人呀,您来说说看,对于这封奏章,我究竟应该如何批注才好呢?”
云妡柔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仆从们都退下。待到众人离去之后,整个院落之中只剩下她和帝师两人,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原来,近段时间以来,云妡柔陆陆续续收到了许多奏折,而且这些奏折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关于帝师的。朝中大臣们纷纷上书请求皇帝陛下让帝师告老还乡,归返故里。
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毕竟有先前的那些个荒唐事,他们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帝师的名声在百姓口中也是有好有坏,一时间难以定论好的多还是坏的多!?
听到云妡柔的问话,闻笙闲微微一笑,面色温柔地对她说道:“难道远安当真打算将微臣赶走不成?若是如此,那微臣可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嗯?!那衍之想嫁吗?!”云妡柔瞥了一眼身侧坐着的闻笙闲,握住他的手,直接压去了榻上,鼻尖嗅到的是他的味道。
“想呀!只是太后亡故,按礼制当守一年孝期,可不能办喜事呢!?”
闻笙闲声音有些哑,但说得极为中肯,他们二人至今都是一身白衣。
“臣可是日想夜想呢!?远宁可不能做那负心女,得到了就厌烦了,这可不行。”说着,闻笙闲还叹息似的唤她,玩笑似得说着,“远宁,远宁,远宁可不能再耍赖了。”
云妡柔的发髻侧还簪着白娟花,这是永昌的习俗,父母亡故守孝三年,祖父母亡故守孝期一年。
他们一个女帝,一个帝师,可不能在众大臣和百姓眼皮子底下犯禁。
“胡说……尽是胡说,我哪舍得你呀!?”云妡柔的翡玉戒指抵在他的手背上,想起了当初小时候的事情,红着脸又道:“舍得谁也不会舍得你,更不会舍得你给我的呀!?”
“我给了你什么?!你说,我给你了什么?!”闻笙闲说着,感受着她的逼近,知道她就在这里,越来越喜欢她的靠近,也与她越来越近,逼问似得又道 :“我给你的,你都记得吗?!”
这人……明知故问,他能给她什么?!还能给她什么?!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这翡玉戒指,都还是你给我的呢?!”云妡柔一口咬定,仰着头呢喃着,空气中有些许的暧昧,叫人喘不过气来。
“我给的?!难道不是远宁‘抢’得嘛?!”闻笙闲戏谑得笑着问着,拉过她算不得细致的手,温柔的亲了亲她的手背。
那柔软触碰的时候,让他想要的变得更多,只想要更多。
想起那年,闻笙闲疏通了水路商贸,上好的物件不要钱似得进了他家的门,其中不乏那些有钱的主。
临州的一个翡玉矿主便特意打造了这一翡玉戒指,趁着大伙进贡的时候,送给了闻笙闲。
其实他那个时候,并不喜暗中收礼,所以是不想收的,可这戒指实在是宝贵,且是个小物件,记档的时候还真不小心给遗漏了。
就这样,这小东西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中,时间一久便也无人在意了。
一年小远宁的生辰,满腹期待的等了许久都不见他来,只得了父皇母后和远安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