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垂泪道:“妾如何胡闹了?如今这才哪到哪?一股脑的流言蜚语就出来了,今日是夏臣,明日何尝不是夏勋、夏助?”
朱厚照闻言面带愧色,叹了口气道:“何尝就是如此了?”
皇后道:“妾一个妇道人家,相夫教子乃是本分,前年陛下不豫,唬得我们娘们日日垂泪,没了主心骨,幸赖祖宗保佑,陛下圣体康愈,接着就将荣哥儿接了过来,可是陛下,您心里比谁都明白,自打荣哥儿进宫,天下就没太平过。”
朱厚照闻言不语,手中仍是盘着那手串。片刻后方说道:“你瞧瞧,这次我们冲突是我一时没有察觉,如今想来,夏臣是冤枉的,但是也是他做事不检点被钻了空子才有今日之祸。我听说他还强占了五百顷的土地?”
皇后闻言道:“已经让他退了。”
朱厚照笑道:“退了吧,省得日后有言官追究起来。”
皇后突然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说道:“陛下不提那些个言官倒也罢了,一提起来妾身可真是气得不轻!每次进谏时,他们总是口口声声说什么‘风闻言事’,可对于有关夏臣的那些流言蜚语却像是聋子一般充耳不闻。若是能早些给陛下您提个醒也好啊,又何至于弄到今日这般致使内宫不和呢?”
朱厚照听到这话不禁一愣,随即便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气道:“他们啊……唉……”
皇后闻言再次垂泪道:“不是妾干涉国事,妾也有万般委屈,只能向陛下诉说了。”
朱厚照宽慰道:“难,你叫我如何做?”
就在此时,只听得帘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张大顺的声音响起:“主子爷,刑部尚书林俊有一份奏本呈上来了。”
皇后闻听此言,赶忙站起身来,匆匆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以免打扰陛下处理正事。”
朱厚照安抚道:“放宽心,无妨的。”
待到皇后退出房间后,张大顺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双手捧着那份奏本恭恭敬敬地呈递给朱厚照。
朱厚照接过奏本,迅速浏览一下后,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便对着张大顺道:“叫林俊速速进宫来。”
张大顺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皇帝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色,立刻转身去传林俊。
过了会林俊偏被张大顺领进宫来,林俊行礼拜见了皇帝,朱厚照便不客气道:“卿为何告老还乡?”
“启奏陛下,臣年迈,且多病,上不能辅弼圣主,下不能有益百姓,留在部中也是尸位素餐,所以这才斗胆向陛下请求辞官归隐。”
朱厚照听了这话,嘴角不屑地一撇,冷哼一声道::“卿之才干朝野有目共睹,也是有功勋的,怎么能轻易辞了我去回家?”
“陛下息怒啊!微臣此举绝非出于私心。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深知自己继续留任只会给陛下增添更多烦恼和困扰。”
“唉......如今你也离朕而去.....”
“臣有罪,请陛下莫要伤怀。”说着林俊便下跪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