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暖阁里内除了朱厚照,其余人等皆已退下。朱厚照仍是盘坐在御榻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在心中反复斟酌着接下来应当采取何种策略应对以后纷繁复杂的局势。
后宫和荣王,日本国,佛郎机人,还有隐隐约约的北方的鞑虏。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沿袭自己的旧办法-----放权。自己再牛逼,细节上也做不了太多。
正当朱厚照苦思冥想之际,就见刘全忠进来禀报:“主子爷爷,皇后娘娘来了。”刘全忠轻声细语地向朱厚照禀告着,那声音小得仿佛生怕惊起一片尘埃,扰了皇帝此刻难得的清静。
朱厚照微微一愣,道:“还通报什么,快快让皇后进来便是!”得到皇帝旨意后的刘全忠赶忙应诺一声,然后一路小跑着出了宫殿去迎接皇后。
朱厚照此刻透露出疲态,身子向后一仰,斜靠在了柔软的靠枕之上。他轻闭双眼,稍作休憩,片刻之后,忽然睁开眼睛,朝着殿外喊了一声:“张大顺。”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忠厚的内侍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奴婢听候爷爷吩咐。”
朱厚照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张大顺起身回话,接着开口问道:“夏臣……如今状况如何?”
张大顺稍稍犹豫了一下,方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禀爷爷,近些日子以来,那夏臣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整天嘴里念叨着自己乃是遭人诬陷,受了天大的冤屈。”
朱厚照闻言不禁冷笑出声:“呵呵……他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被冤枉的?真是不知所谓!”
张大顺连忙垂下头,战战兢兢地回应道:“奴婢不敢撒谎,所言句句属实啊。”
朱厚照沉默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随后摆了摆手,轻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就放了他吧。”
张大顺闻听此言,便道:“爷爷圣明!”
“什么圣明不圣明,处置了他皇后怎么办?他是皇后的亲弟弟,是皇后的娘家人,处置了他,皇后脸上挂不住,不处置他,到时候朝野又是议论纷纷,我把他爵位给了夏勋,他有什么不满?他庆阳伯的府邸如今是夏勋的了,就把他交给夏勋吧。”
“听说夏勋没搬过去。”
“搬不搬是他的事,他不搬自有人说他。”
“是。”
这边话音刚落,皇后便掀开帘子进了暖阁里来。朱厚照见皇后也憔悴许多,心中微微一叹,面上仍是笑道:“你怎么来了?”
皇后也是笑,但是眼角明显没有往日的光彩,答道:“爷圣体康愈了,妾来看看。”
朱厚照点点头,对着张大顺道:“你去吧。”
此时张大顺方对皇后行礼。
皇后问道:“干什么去?”
张大顺看了看皇帝,见皇帝点了下头,于是对着皇后道:“回禀娘娘,送夏臣回府去。”
皇后只是淡淡道:“去吧。”
张大顺便行礼告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