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朱老七淡淡一笑。
“此女如此受追捧,定然有其独特之处,不如你也去提亲,试一试?”
马时楠急忙摇头,“臣已经纳了两房妾室了,再不敢多吃,臣也怕她克夫。再者说,叶赫乃女直大族,也看不上咱这小小土匪头子。”
“不试一试,怎知道呢?”
“......殿下是有何深意么?”
“你想多了,老奴不是喜欢这个东哥么,孤就是觉着如果能把这个女人抢过来,大概会很有意思。”
“殿下,您是认真的?”
朱老七咧嘴一笑,“嗯,孤想见识见识这位叶赫第一美女。”
“......此女已经三十有一了。”
朱老七瞪眼,“你就说能不能把这个事办成?”
马时楠就很无奈,“殿下,不是臣没有办法,而是这女人先后结亲七次,臣觉着她就是个扫把星。”
朱老七一本正经道,“知道建奴鞑靼为何总是作乱,为害边疆么?我以为就是我汉人睡他们女人不够多,睡的多了,所谓外夷方才能渐渐归汉。”
“我看永明城周边的土着女人都还可以,但你们却都特酿搂着朝鲜娘们睡觉。这样怎么能同土人打成一片呢?”
“嗯,明天发通告下去,凡我汉人男子同女直女子婚配者,孤赏赐十个银元以为聘礼。现成的女人不要,非要去朝鲜买,有毛病么?”
海参崴的生活不能说舒服,但是十分的惬意。
几艘大福早已离开,四艘经由釜山回转北塘,两艘转运部分土人去往鲸尾。
为了鼓励移民,朱老七又一次祭出撒钱大法。一户土人去往苦兀岛定居,给予安家费15个银元。
但还不足够,老奴的部落归一大法其实是很恐怖的,将散落在东北大地的各族汇聚一起,以军功为刺激,扫平几大内部势力之后也就轮到对付大明了。
也就是说,被元明两朝打压的女直整体意识正在被这厮唤醒,大金的荣光将在他手中再一次闪耀!
对于女直一族整体来说,毫无疑问这是天大的利好,但对于其他族群则是灾难。
当品尝到南下劫掠的甜头之后,原本淳朴的部落人将变为嗜血的刽子手,将老奴的个人仇恨演化为集体仇恨,对大明的仇恨,进而演变为大明对女直人所谓的两百年欺压史。
然而集体利益并不能完全代表个人利益,会有数不清的女直人倒在这场漫长征伐的路途上。
坦白说,老奴的动员方法是以武力臣服为主,太过操切,难免有人反抗。
而且,缓慢的信息传播速度注定大部分极北部族不知道建州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犹豫徘徊,充满疑虑。
这就是海参崴的机会,也是奴儿干的机会。
朱老七决定了,要开动宣传机器,在北疆制造恐惧,把老奴塑造成一个残暴,嗜血,好色,喜怒无常的暴君形象,忽悠更多土人远离建州。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能削弱建州多少力量,而在于壮大自己。
利用土着在极北开地图,毫无疑问能够节省大量人力物力,减轻军费负担。
朱老七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马时楠。
第一步,秘书室负责将老奴以及其子嗣重臣过往进行艺术加工。
第二步,将剧本以小道消息形式口述给以胡尔巴为首的各部萨满。
第三步,利用萨满权威,首先在海参崴周边夯实老奴的残暴罪行,巩固统一阵线。
第四步,集市贸易期间,找几个曾经被迫害被残害之人现身说法,痛斥老奴的残暴。
这种宣传,不能是一锤子买卖,要持之以恒,坚持不懈,持续的输出洗脑。
谎言重复一千遍也就是事实了,何况建州的破事也并不需要凭空捏造,被屠灭的村寨多了去了。
总之,就是要把个人的不幸扩大为集体不幸,甚至令从未接触过建州的人也对建州生出一种恐惧厌烦感。
朱老七就是想验证一下这种仇恨宣传能否起作用。如果有,那么将来也可以用在大明内部改革或者对外战争上。
操控舆论、煽动民意、利用乌合之众……这就是政治。
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中,叶赫氏的商队终于姗姗来迟。
商队规模不小,一百几人的队伍。
这是一笔大生意,几个商行执事亲自上阵查验货物,朱老七也混在人群当中,就看一看叶赫氏都带来了什么宝贝玩意。
叶赫属地黑土肥沃,物产丰富,水草丰美,晚秋的马儿正膘肥体壮。
只是叶赫带来的良马却不多,一连相看了十二匹,只有一匹能入朱老七的法眼。
货物则主要为毛皮,不过以羊皮居多,珍贵兽皮不超过两百张。
有些失望,鼎鼎大名的叶赫部这么穷的么?
额尔图被请进会客室,见虎皮交椅上换了人,而原本的汉人头领却在旁陪坐,不由愣住。
“额尔图,这位是我海参崴真正的少当家,朱……朱天启。”
没办法,马时楠只能硬着头皮介绍,反正从活爹登陆之后就开始扯谎,谎话越来越多,以至于他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额尔图对着虎皮交椅抱拳。
“请恕我冒昧,马头领本就来路不明,如今又有新当家出现,这般遮掩,实难取信于人啊。”
朱常瀛淡淡一笑,示意额尔图落座。
“我是谁并不重要,这座城是真的,手中的货物也是真的,买卖易货,货真价实,这对你来说就足够了。”
闻言,额尔图瞳孔微缩,就怎么说呢,眼前人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气息,令他有些压抑,而气势则更令他侧目,目光如刀。
“少当家说的也是,但不知海参崴如今哪个说的算,是你,还是马头领?”
“自然是少当家说的算。”马时楠急忙回道,“我家东主的产业不是你所能揣测的,海参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你今日走运,能有幸与我少当家说话。”
额尔图将信将疑,可看海参崴几位头人完全没有不满,而且理所当然表情,却也不得不相信。
“好,客随主便,能否请少当家借一步说话?”
朱老七挥了挥手,只留马时楠、项鹏飞在侧。
“说吧,有何机密事?”
“有关两方结盟之事,我家贝勒想要更进一步,不知少当家可有意?”
“仔细说一说,你家贝勒打算怎样结盟?”
“攻守同盟!我家贝勒希望海参崴能够售卖一批火器给叶赫。同时教授我们如何操练火炮。”
“也就是说,叶赫要购买火炮?”
“是!我家贝勒有意购买八门火炮,就海参崴城门楼上的那种。”
朱常瀛有些无语的看着额尔图。
“你可知道那一门火炮有多重?炮身1300斤。将近2000里路程,也没有正经道路,你确定可以运回去?”
“那炮的材质为铜,1300斤铜,你算算铜材需多少银子?嗯,我直说了吧,一门炮作价1400两,八门炮就是两白银。除此之外,还有炮弹、火药、炮车,教习,这又是一笔银子,少说也要1000两。算来,价值800匹良马。”
“火炮,可以卖给叶赫,但叶赫是用马来交换呢,还是直接给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