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天竺、萨法维也没有像样的重型马,奥斯曼或许有,但距离太过感人。
虽然如此,大静马场能有当下这般规模,朱老七已经很满意了。
再有十年,瀛州军马便可以跃升一个档次,更可以有大量普通马匹流入市场,不敢说供应整个大明,但满足瀛州是足够了的。
“埃里克,孤需要你做一件事。”
“殿下,您忠实的仆人愿意为您效劳。”
“好,做好了这件事,孤有重赏。”
“将你养马驯马医马的经验写下来,编纂成书,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埃里克急忙点头答应下来,旋即面带为难,“可是......可是我不识字。”
“没有关系,你来口述,自有人负责记录,不要着急不要出错,慢慢思考慢慢来。”
“另外,孤将在大静成立马政学堂,你将是教授之一。但你这官话......总之,前途握在你自己手中,要珍惜。”
关于成立马政学堂这件事,瀛州自去年就开始谋划,并通过各种途径网罗人才,搜集翻译有关典籍。
虽然朱老七用人不看出身,但欲要建立一门学科,只依靠这些文盲是不成的。
别看大明马政不怎么样,但有关养马的书籍却不少,最着名就是前太仆寺卿杨时乔编撰的《马书》,该书共十四卷,对养马、驯马、医马、相马论述详尽,堪称古今集大成之作。
近来又有一部奇书问世,《元亨疗马经》。
此书乃南直隶庐州府喻氏兄弟所着,万历36年成书,至今已翻刊两次,被养马圈引为圣典,遍传大江南北。
更难能可贵的,喻本元,喻本亨两位庐州府着名兽医都还活着,这两位与普通兽医大不相同,人家兄弟是童生,乃是有文化的兽医,所以才有本事出书留于后世。
朱老七就看重这样的专才,派了人去重金礼聘。
也不单单喻氏兄弟,大明人才济济,朱老七计划在全国礼聘知名兽医,汇聚大静,编撰一部成体系的教材。
至于生源,完全不是问题,大静牧场31座,有牧民407户,谁家还没有几个娃娃?而随着时间推移,牧场同牧民数量还会持续增多。
就也是时候在大静设立初级学堂了,初级学堂同马政学堂一条龙下来,朱老七还就不相信了,咱大明就玩不明白马政?
同样的话,朱老七对脱欢也说了,就还有几家经营出色的私人牧场也受到嘉奖。
与牧场的欣欣向荣相比,骑二团就惨不忍睹。
至今为止,该团也不过选拔出战马800几匹,而且标准也是一降再降,战马肩高不要说1.40米以上了,只要能达到1.30米肩高就成。
至于那些种马的优良后代,还要两三年之后方才能拉出来成军。
马匹成年要看齿龄,一般在四五岁之间才可,而驯马则需从半岁就开始。
只驯还不足够,还要让预备战马消除胆怯,适应战场,于枪炮喊杀中岿然不动,敢冲敢撞。
骑兵,是一门极为复杂的学问,几场操演下来,朱老七意识到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丝毫不比海军来的简单。队形队列,冲杀拼刺,迂回包抄,甚至比之海军还要复杂。
一个根本原因,战马是活物,它是有着思维独立性的。
几声炮响,原本整齐的队列就乱了套,半数骑兵约束不住战马,就还有掉头逃跑或者瘫倒吓尿的,是真被吓尿了,大小便失禁,口吐白沫的那种。
观武台上,朱老七直接就恼了。
“项鹏飞,这就是你所说的训练刻苦,斗志高昂?”
“殿下,卑职有罪!”
项鹏飞额头见汗,闷葫芦般跪在地上。
朱老七头疼,这货是个能干的,但却拙于表达,之前的队列操演、骑行射击、长矛刺杀、马刀劈砍不能说尽善尽美,但也勉强及格。只不过朱老七突击检查,临时加了一个炮间行进科目,队伍的缺点就即刻暴露。
这也未必就是项鹏飞在欺上瞒下,显然训练科目有所缺失。
“没有理由么?你难道让孤去猜?”
“战马羸弱不堪战斗,就是卑职失职,臣无可辩驳,请殿下治臣之罪!”
这特酿的,口气比自己还重,朱老七把头偏向一旁,看向大静县吏薛朝贵。
“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朝贵一阵苦笑。
“回禀殿下,据臣所知,大静马场训练有成的战马,大半送去了旗山大营。各马场留足母马之外,存留可供入选战马的成年马匹不足千匹。”
“项将军几经选拔,也才挑选出600匹合格战马,为了弥补不足,又从朝鲜手中购买200匹。这里边,大概有一半战马入选不超过三个月。”
闻言,朱老七老脸一红,三个步兵团也需要大量马匹,他当时想着横竖大静马匹也凑不出一个骑兵团,索性优先配给步兵团,他们对战马需求数量少,可以尽快成军。
只是可怜了项鹏飞,堂堂骑兵团长竟然没有米下饭,将1.30米的矮大也拉进队伍充数。
“这么说,是孤错怪你了。”朱老七沉吟片刻,“但你有困难不上报也是错!你不说,家里边就以为顺风顺水呢,怎么为你解决问题?”
“殿下,请再给臣半年时间,就半年,臣一定为瀛州训练出一支合格的骑兵队伍!”
“没有半年时间了。马时楠同柳敬开来信,建议重建奴尔干城,经营极北之地,我以为可行。”
“只是骑一团兵力有限,要防备建奴,拉拢土着,又要经营苦兀岛,完全没有精力经营奴儿干城。”
“是以,你要抽调一个营的兵力前往奴儿干,沿着黑水向西经营,于任务中壮大实力。”
“你,需要几天时间来准备?”
闻言,项鹏飞又惊又喜,眼冒绿光。
“只要有船,骑二团五日之内即可筹备妥当!”
朱老七微微颔首,“那好,孤便等你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