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霜?”易砚之一怔,悬明应声轻嗤:“一把事儿妈剑。”
“它一天到晚的麻烦事儿本来就够多了,打从跟了那只臭猫之后事比之前更多了!我们一般的灵剑都不乐意待见它,纵观整个剑冢,也就渔白那个小傻子愿意跟它玩。”
“事儿妈剑……”幼童乐呵呵地跟着嘀咕了一嘴,少顷故作好奇地抻长了脖子,“那它也会说话吗?”
“你说的‘说话’是指口吐人言?”悬明回头,寸宽的剑身被它拧成了个麻花,“那自然是可以的,它今年好歹也有个四千多岁了,再不会说话估计都要被踢出灵剑行列了。”
“不过,它开灵的年纪晚些,嘴巴也张得晚,加上自己事多叽歪没剑爱跟它说话,后头又跟了不是人的剑主——它那人话到现在都说不太利索。”
“利不利索的不大要紧,关键能说就行。”易砚之咂嘴,话毕悄没声地带着悬明踱至门后。
一人一剑扒着门缝偷偷眯起了眼睛、竖起了耳朵,不多时屋外果然传来了一道骂骂咧咧的叫嚷。
“老谢!谢鹤川!!”来人一身墨色锦衣,腰间悬着把乌底挂霜的三尺长剑,模样清俊,瞧着不过十七八岁,一开口却是中气十足、音如洪钟,“谢鹤川!!你丫是不是又趁我不在,偷我养在前山旮旯里的鸡了?!”
“四长老,做猫说话要讲证据,”原本蹲在门外试图听墙角的谢鹤川闻此登时来了精神,当即梗着脖子耍起了无赖,“我这几日明明待在岐凰峰上哪也没去,最多就跑了趟隔壁的石林峡与青崖谷——不信的话,你可以找老杨和老陈与我当面对质,可不兴往别人身上瞎泼脏水!”
“呸!整个归元剑宗,谁不知道你们三个惯来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四长老张口怒啐,边说边从广袖里掏出来几只半秃不秃、羽毛参差不齐的五色野鸡,面上悬着的怒容愈甚。
“你自己看看这几只鸡!看看它们身上的毛!这毛跟被掉牙漏口的八十岁老太太啃过似的!”
“——放眼咱们玉玑山方圆五百余里,除你之外,还有谁家好人能给鸡薅成这副德行?!”
“还敢跟我狡辩!”
“而且,都跟你们说了几次了,我是老虎,大黑老虎,浑身都是黑毛的老虎!是百兽之王!不是猫,不准说我是猫!!”
“再说是猫我咬死你们!!”四长老抱鸡炸毛,谢鹤川瞅着他这模样,骨子里本就存着的几分欠打的性子越发躁动起来。
于是他果断一把捞起院子里扑豆娘玩的肥猫,抱到四长老眼前使劲儿晃了又晃,一边叫唤,一边不忘贱兮兮地左蹦右跳:“就是猫就是猫就是猫,大黑猫,和大黄一样的大肥猫!”
“不服你打我啊——i~打不着~打不着打不着~~”
谢鹤川拖着大黄把自己扭成了一根海带,四长老在看清他手中肥猫的尊容后当场破了防:“放屁!!”
“姓谢的,你说我跟谁长得像呢?拿这么丑的一只猫跟我对比,我怀疑你在侮辱我的猫……不,虎格!!”
“管你是猫格还是虎格,反正你就说你是不是和大黄一样胖吧。”谢鹤川撇嘴,顺带向四长老展示了下大黄那一手托不住的肚子,和它圆成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