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钱府,钱俊毅将佩菱送至盼月楼,便携若林离开了。
佩菱和听兰一进屋就被四个丫鬟团团围住,为了尽快摆脱她们,佩菱找了些杂事打发她们去做,才落得了几分清静。
春惆端上新沏好的杜仲茶,笑道:“小姐,这杜仲茶是近两日从长安城过来的商队带来的,钱公子特意买来想让小姐尝尝鲜呢。”
“长安?”佩菱疑惑的端起茶盏,茶汤纯净透亮,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扑鼻回味甘甜。果真是好茶。
“是呀小姐,就是那长右山西面的长安城啊,长安城距金陵城路途遥远,正常商队起码也要走上三个多月才能抵达,若路上再遇到些个天灾人祸,时间还要更久些。所以这些商队一年只走一趟。也正是因为每年只有这一趟,商队所携带的商品也极多,每次商队进城,百姓们都会去寻个新鲜呢,不出两三日就能给它买个干干净净,那商队现在驻扎地离咱们钱府不远,如果小姐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佩菱听着听着就有些走神了,回忆起曾经也听苏阁主提到过,那长安城的铸造工艺在四国之中是最好的,他们背靠赤铁矿,生产出来的兵器十分坚硬,分量上却比青铜器轻便许多,所以长安城的兵器也自然而然地是四国之中首屈一指的。
“小姐?小姐?”佩菱的耳畔传来了春惆的轻唤,她猛得回过神,嘴角强挤了个笑容对春惆点了点头道:“嗯嗯我在听,你继续说。”
“小姐方才在想什么呀?想得如此出神。难道是……”春惆自作聪明道:“小姐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尽管告诉奴婢,奴婢这就去给小姐买回来!”
佩菱一边点头一边缓缓拍手道:“很好很好,不愧是春惆,这才跟了我几日越发长进了。”
“唉呦,看小姐说的,春惆愧不敢当,只是想多为小姐分忧罢了!”春惆笑得花枝乱颤,从那飘逸的尾音可以看出她真的感觉佩菱是在夸奖她。
“作为对你的奖励,我要……”佩菱眼珠一转,神秘地对春惆招了招手。春惆笑着俯耳上前,哪知听完佩菱的一席话,眼珠子差点瞪得掉出来。
午后,佩菱和听兰换上了家丁的衣服,而春惆和夏炙则是被迫换上了她们的衣服坐在屋内打掩护。
二人在钱府鬼鬼崇崇地绕来绕去,想寻一处矮墙翻出去。正午时分也是主子们休息的时间,下人们也都变得松松散散,有的两三人凑成一堆儿在那里闲谈,有的独自一人躲在阴凉的角落里打盹儿。
她们沿着一处墙根走着,忽然前面转来了一阵女子的嬉笑声,那嬉笑声越来越近了。听兰拉着佩菱忙拐到了一旁的院落中,屏住呼吸悄悄地蹲在墙边。等到那声音渐渐远去,二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小姐,刚刚吓死奴婢了!”听兰小声说。
“我也是……咱们从这边再绕一下试试看。”佩菱也压低了声音,拉着听兰往院落的后门走去。走了几步她们才仔细看清了这里,一条长长的回廊通向一间屋子,回廊两边种着两排凤仙花。再看看自己所处的墙边,院墙上也布满了爬墙虎。
“听兰,你觉不觉得这个院子和别的院子有些不一样?”佩菱环顾了下四周,小声问道。
“小姐这么一说,奴婢还真觉得有些与众不同,好像多了几分的诗情画意?”听兰也跟着四下张望起来。
她们悄悄地走近回廊尽头的屋子,门紧紧地关着,侧面的窗支起来一个小缝。他们从缝隙中向内窥探,见屋内墙边摆着两个书架,两个书架中间挂着一大幅画,书架边是一张书案,书案的旁边是一张棋桌,原来这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书房。
“原来就是间书房啊,扫兴扫兴,看这回廊的布置,我还以为是个女子的居处呢。”佩菱小声嘀咕着,听兰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二人刚要失兴离开,忽然听到好像有人从回廊那边走了过来,佩菱和听兰侧身贴在墙边屏住呼吸。不久便听到书房的门被打开了,那人脚步急匆匆地往屋内走去,佩菱回身扒着窗缝往里看,那人背对着她们站在墙边,就在那幅画的面前。这背影——钱俊毅!
佩菱微微蹙眉,死死地盯着钱俊毅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把画拿开,墙上出现了一个暗格,他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木匣,那个木匣她见过,正是那日夜如霜拿来的那只。钱俊毅打开木匣看了一下,南海赤珠还在,长舒一口气。然后又将匣子盖好,把方才移动过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然后便转身离开了书房,沿着回廊出了院落。
待他走后,佩菱笃地起身,拉着听兰来到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竟是没有上锁?或者是他们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是这般不在意,越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佩菱疑虑了片刻还是进了书房,来到那画卷面前,用手一掀,木匣就近在眼前。她刚要去拿,转念一想:不行,不可以打草惊蛇。
听兰在一旁奇怪道:“小姐,这里有个木匣,奴婢帮您打开,看看是什么稀罕宝贝!”
“听兰,别动。”佩菱急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