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代掌门?”绛歆迟疑地看了看面前这个清秀的少年,少年也感受到了她眼中的怀疑,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玉腰牌,递到绛歆面前,说道:“此乃我太白入室弟子腰牌,师父说将这块腰牌给阁下看过后,可解心中疑虑。”
绛歆看了一眼溯风手中的那块腰牌,白玉的牌身四周雕刻着云形图案,中间的太白二字则是用精石粉着色,精石是太白山独有的一种矿石,白色与金色交叠,阳光洒落其上则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到了夜间亦会发出幽幽的光。以此石研磨成粉,做成颜料,色泽白而透金。这腰牌上还附着浓烈的灵气,此般看上去确实为太白之物。
绛歆便微微颔首,示意溯风相助。
白衫少年见绛歆不再疑虑,便收起腰牌挂于腰间,盘腿坐了下来。只见他运转内力,将其汇于指尖,指尖渐渐地凝聚出了一团白色的灵光,他指尖一挥,向那黑紫间发力,只见那团白色的灵光瞬间缠绕在了绛歆的踝间,只一刻,污血与浊气顺着针孔奔涌而出,而那踝间的肤色也随之回复了之前的白皙。
待毒血全部排出,溯风收回灵力,从灵缶中取出一枚传音珠,递到绛歆手中道:“师父令弟子将此物交与代坊主,还请代坊主收下。”
绛歆接过传音珠,轻笑了一声:“还在用这个过时的老物件啊……不愧是他。”随后啪地一下将那传音珠在掌中捏碎,一个声音传入耳中,这个声音只有施术者指定的接收者可以听到,其他人只能看到她捏碎了珠子,旁的便什么也不知晓了。听完了传音珠里的内容,她蹙眉沉思片刻,对溯风道:“你师父何时叫你来?他现居何处?”
“回代坊主,师父半月前千里传音要在下今日到此。自上次魔族少主来太白闹过一场之后,师父云游已有三年。”
“三年……”绛歆拈指一算,看向身边的佩菱,忽然仿佛查觉到什么一般,对着佩菱轻声道:“你可是在寻我?”
佩菱没有想到这都能被算出来,高人不愧是高人,忙起身想要跪到绛歆面前,谁知袖口勾到了绛歆的面纱,直接将其扯了下来。面纱滑落的一瞬间,众人惊艳,原来一直以纱覆面的代坊主竟是生得如此天人绝色。
绛歆忙扶起面纱戴好,钱俊毅却看得出神了,他不知为何,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却觉得仿佛似曾相识,甚至心中还有一丝苦涩之意。
而佩菱则是一时手足无措,见绛歆已经覆好面纱,只得端端正正地跪好在她面前,说道:“我……方……方才唐突,冲撞了代坊主,其实是……我……我想加入月花坊,求代坊主成全!”说罢,便重重地磕了个头,俯在地上没有起身。
钱俊毅先是一愣,急忙道:“菱儿,你在说什么?”
佩菱俯在地上不肯抬头,声音闷闷道:“毅哥哥,你就别管了!”
钱俊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恍了神,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绛歆看了看二人,缓缓地开口道:“你且先起身,莫要行此大礼。”
“代坊主收我,我就起来!”佩菱依旧不肯起身。她本想借着耍赖要坊主收留,可哪知绛歆只是稍稍运了内力,轻推一掌,佩菱的身体就不自觉地被推了起来。
被推起来的佩菱直直地跪在地上,心想,硬的不行,那我来软的!于是委屈地瘪着嘴在那里抽泣起来:“我自幼便知月花坊的坊主和代坊主娇艳动人,仙姿绰绰,见面方知确实惊为天人,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入得月花的门下,如今我父母双亡,无处安身,若是坊主却不肯收留我……我今后如何是好……”
“菱儿你胡说什么,我不是说过会好好照顾你吗!”钱俊毅这下真的急了,万一菱儿入了那月花坊,那他们岂不是相见无期了?
绛歆看了看面前的二人,又看了看溯风,遂从腰间取出一个红绿相间的翡翠玲珑扣,递与溯风道:“请将此物带回交与你家仙上告诉他时机未到,待此物闪烁星光,再来寻我即可。”
溯风恭敬地接过玲珑扣,小心地收入灵缶,行了个礼道:“代坊主既然已无大碍,弟子也已完成师父嘱托,便不再多留,回太白去了。”绛歆微微颔首,溯风便纵身一跃,御剑往那天边去了。
佩菱直勾勾地望着溯风御剑离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消失在天边,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仙家御剑。半晌后她回了回神,又转向绛歆,眼神中尽显渴望与哀求。
绛歆摇了摇头,扶她一同起身,执起她的右手道:“你眼中尽含杀意,虽不明显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我月花坊不收对尘世中仍有执念之人。”她顿了顿又道:“但你我相见即是缘份,而今日你们又相助于我,就当我还你一份恩情吧,或许这也是你的命数。”
说罢,她将内功汇于指峰,一道红光顺着指尖流向了佩菱的掌心。佩菱感到一股热流于掌心流向手臂,流向心房,再流向全身。只片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直到那红光褪去,绛歆用指尖在佩菱的掌心画了个圆圈道:“我且授你500年的内力,足够你精练武艺。待你放下心中执念,若你我真的有师徒之缘,定会再度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