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脚步声疾速接近,云绫顾不得多想,轻喝一声,凤鸣出鞘,欺身攻向拦路的兵卒。
念及他们曾为大周守卫边疆,云绫此番也未下杀手。
真气力场一开,趁着兵卒们行动受限,云绫迅速击飞他们的兵刃,旋即从人缝中钻了出去。
追击之人见此情形,不禁暗骂一声:“废物!”
眼看云绫就将脱身,他也顾不得许多,纵身一跃,踩着兵卒们的脑袋飞掠而出,紧追云绫不放。
此时早有兵卒发出了预警,云绫在逃遁之际耳中已隐隐能听到聚拢过来的脚步声和各种呼喝声。
此番本是探查,她也不欲与这些兵卒多作纠缠,是以凭借先觉的优势,在山林间辗转腾挪,不多时便跳出了包围圈。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她身后一直有个人在紧追不放,正是那兵工作坊内的管事。
此人修为不弱,一路上一言不发,也不呼喝兵卒跟随,只远远地吊在云绫身后,紧追不舍。
云绫心中不解,却也庆幸对方为她省事了。
不过身后始终吊着这么个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烦人哩!”云绫嘀咕一声,脚尖在树枝上一点,身形顿时一转,向着后山无人处飞掠而去。
见此,那人也加快了速度,衔尾追击,不依不饶。
云绫有些着恼,正巧视线中出现一片林间空地,她眸子一转,决定便在此处收拾了追来那人,说不得还能审问出些情报来。
主意一定,云绫随即腰间一扭,身形自空中疾坠而下,稳稳落在空地上,持剑而立。
身后之人见了,冷哼一声,同样落下身形,与云绫相隔十余步距离,遥相对峙。
此时,借着月光,云绫也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心中顿时一惊。
其人二十出头年纪,剑眉朗目,身姿俊逸,身着一袭月白劲装,其上以金丝绣出一头下山猛虎,华贵之中不失威猛之意,手中摇曳着一柄玉骨折扇,又显翩翩佳公子姿态。
“尚从义……”
云绫轻声嘀咕一句,不解这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尚从义虽然姓尚,云绫却是没忘这人当年乃是自称西羌阿鲁木部王子,本名唤作阿鲁木达,尚从义不过是他取的汉名罢了。
如今,一个西羌王子却出现在尚家的地盘上,云绫不得不怀疑尚家是否早就与西羌有了联系。
云绫在打量尚从义的同时,尚从义也正打量着她。
十七、八岁年纪,月光映照之下,五官精致而立体,宛若天成,唇红齿白,眉眼间英气勃勃,虽穿着一身黑衣,却难掩曼妙的身段,端地是人间难寻的俏佳人。
一时间,尚从义眼露精光,心如鹿撞,他知道这是心动的表现。
“我道是何方小贼,未曾想竟是位俏丽美人儿。方才若有唐突之处,万望姑娘海涵!”
尚从义收起折扇,面露笑意,拱手躬身行了一礼,眼睛直直地盯着云绫不放,内里的灼热丝毫不带掩饰。
云绫看得真切,不屑地轻哼一声,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凤鸣剑,遥遥指向尚从义。
见此,尚从义轻笑一声,又道:“如此良辰美景,动刀动枪岂非大煞风景?在下乃是尚家少主尚从义,姑娘若是不弃,不若随在下回去。在下当以珍藏美酒款待姑娘,你我二人对月畅饮一番,岂不美哉?”
闻言,云绫嗤笑出声,俏声道:“尚从义,你不是西羌阿鲁木部的王子吗,怎的又成了尚家的少主哩?”
“你认识我?”尚从义神色一凝,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戒备。
“我自是认得,毕竟你可是本姑娘的手下败将哩!”云绫轻哼一声,言语间透着些许不屑。
闻言,尚从义眉头一皱,暗暗思索着云绫的身份。
这些年他尚从义走南闯北,也与不少人交过手,胜过他的也不是没有。
但如此绝美的女子,尚从义自问若是见过一次,定然不会忘却。
然而,他对云绫却毫无印象,是以迟迟未能想到对方的身份来。
这也不怪尚从义想不起来,委实是当年演武大会之时云绫年仅十五,尚未长开,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娇俏可爱得紧。
三年过去,云绫脸上婴儿肥已消,取而代之的是清丽绝美的轮廓,身材也出落得高挑婀娜,若非相熟之人,决然看不出她当年的影子来。
云绫也不打算为尚从义解释,眼见尚从义分神,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只见她脚下一点,流云步踏出,转瞬间欺身近前,早已蓄势待发的一剑照着尚从义面门便刺了过去。
尚从义猛然回神,手上一动,唰地展开折扇,真气灌注其上,以玉骨挡下剑锋。
一击不中,云绫旋即脚下一转,回身一剑扫向尚从义腰间,迫得后者只得抽身而退,这才险之又险地避免腰斩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