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军中规矩众多,士一级则用铜线,校尉为银线,都尉为金线。
到了将军一级,则是分别用银线绣月,金线绣日,规矩森严。
他去了北海一趟回来,从副营正变为营正,也获得了终身爵:骁勇都尉。
这不是军衔,而是爵位。
骁勇都尉,骁毅都尉,都是为了奖励作战勇敢的士兵,以及不够男爵的底层军官的。
每年能领五十块银圆。
在军中,每团三千人中才有两个名额,分别奖赏给勇士和军官。
也是如此,他才能从上士,一跃为右校,提前享受校尉待遇的。
由此就在军中形成了传统:衔随人走。
顾名思义,军中看的不是官职高低,而是军衔高低。
比如他这个京营的营正,如果撤职了,去到边军任用,就不再是营正,而是副团长,亦或者参谋长。
除非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不然的话谁也无法降低他的军衔。
按照士、校尉、都尉、将军,大将军(只有两个)五等,十八阶来算,他这个右校,乃是从七品,仅次于知县。
“恭喜指挥使——”
一众亲兵纷纷恭贺起来,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衔高低配在军中不常见,一般都会是随缺即补,用不了几个月就会升官。
到时候,他们这些亲兵们也会水涨船高。
作为营正的亲兵,他们享受的是伍长的待遇,而要是副团长后,或者是参谋长,那就是什长的待遇。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外放,就是什长。
马卫笑了几声,就不再言语,而是看着桌子上的军袍。
在军中,军袍一般是夏冬两式,一式两套。
其规矩森严,如鞋类。
普通的士兵,队正以下,只能穿步鞋,不准穿靴。
士官只能穿猪皮靴,校尉则是羊皮靴,都尉为牛皮靴,到了将军一级,才允许穿鹿皮靴。
他眼前的这套就是两双羊皮靴,样式颇为精美,看着就与众不同。
除此以外,还有长袜,腰带,裤子,内衬等等,堆成了一桌。
虽然他有余钱能做,但哪有朝廷大来的舒服?
而军袍,则是两件军大衣,占据了半个桌子。
其中填充的棉花,就有近十斤,披在身上极其保暖。
这可是福利。
就在他得意时,忽然副营正求见。
“这时候不是发军袍吗?他来干什么?”
马卫嘀咕着。
在参谋长制度普及后,军中的权力基本上一分为四。
如他这个营,主官营正负责指挥作战,副营正则负责辎重,伙食等杂务,是个大管家。
而军法官自不必提,掌控着军中的纪律,同时还是记录军中功勋以及日常的言谈举措,被誉为军中的起居郎,监军。
参谋长则负责制定行军、作战、训练计划,是营正的重要助手。
此时的军袍下发,副营正应该是忙得滴溜转才是。
毕竟其手底下包括各队伙头军在内也才二三十人。
“头,太离谱了。”
副营正手中提着一军裤,皱眉抱怨着。
只见那黑色军裤,此时竟然破了个大洞,拳头宽,可谓是质量极差,
“补补就行了。”
马卫随口道。
这样的事他见多了。
像他这样的军官,用料都是细麻,而普通的士兵基本是粗布,即用纯棉为原料,用纺车、木织布机一梭一梭精心编织而成。
这在民间很常见。
供需商贪一些,质量就会很差。
士兵们也习以为常了,所以经常缝补,免费的,喜欢就好。
“指挥使,这里面的棉花少了一半。”
副营正郑重其事道。
马卫闻言,直接跳起:“这不是要命吗?”
在边军,或许一个月都不会操练一回,但在京营,日常的操练却是必不可少,甚至大操也是十天一次,大雪也无法阻拦。
也是如此,军袍是一般是三三一模式。
即三斤棉为上衣,三斤棉为裤,一斤棉为鞋。
只有这样,才能让士兵们保暖,在大冬天进行操练。
而之所以用绿色,自然是绿色染料便宜,在冬天显眼。
三斤裤变为一斤半,在北京这种冬天,很容易让士兵冻伤。
“该死,这种便宜也敢占不要命了?”
马卫气恼道。
副营正也怒了:“在之后,少个一斤半斤的也无所谓,但如今短了一斤半,这不是要命吗?”
这时候,参谋长也赶来了,穿上了新衣,正想要炫耀之际,听得了这个消息,气急败坏:
“这冻伤了士兵,缺勤岂不是严重了?那还怎么操练?咱们岂不是要挨骂?”
“京营使司衙门岂不是要记咱们过?”
参谋长对于日常的操练负有责任,这要是不好,他就得背锅了。
这一说,马卫也心道不妙。
非战减人太多,这对于他的风评也不好。
不好,他犹豫半晌,才道:“军需用料,基本上皇商承包,如此偷工减料,怕是来头匪浅啊……”
需知,京营独立于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由京营使司管理,只有各军出征时才由兵部负责粮草补给,平日里根本就管不着。
如今京营这般偷工减料,其来头着实不小。
“去问问是单我一营,还是全部。”
马卫谨慎道。
副营正和参谋长点头,分别去各营探听消息。
这消息中有好有坏。
各营的戎袍不一,有的厚实,有的单薄,很明显偷工减料非常态,而是部分。
这时,马卫才松了口气。
如果要对付所有皇商,他倒是不敢,部分的话,他倒是不虚:
“老子非要告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