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雄心(1 / 2)

大明世祖 飞天缆车 2165 字 8个月前

在封建社会,地图一直是国家机密,非国朝重臣都难接触,普通人了解个县、府就了不得了。

所以民间多依赖于向导。

尤其是带兵打仗,地图更是重中之重,历史上那些因为迷路而亡的将领还少吗?

鼎鼎大名的项羽就是如此。

汉末张松也自持巴蜀地图,而对曹操傲慢自矜。

远的不提,崇祯年间因为晋商这样的向导,让满清五次入关劫掠,却从不迷路,丰收而返回。

朱栎看呆了。

长江竟然比黄河长。

燕山横置。

他的目光看向了南方,淮海大平原,以及江苏,安徽、浙江等地平坦,河流纵横,何来不富庶?

当然了,引人注目的运河贯穿南北,沿途的城池,如高邮,临清等,都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

还有那万里长城,层层叠叠,蜿蜒绵亘至甘肃。

“西北多山,北方平坦,南方多丘陵。”

朱栎将目光对向了山海关,那狭隘的辽西走廊,不愧是大明的命脉。

一时间,他竟然有股大明江山尽入胸怀的错觉。

心胸瞬间就广阔了许多。

在他身边的文人们也同样如此,震撼莫名。

“此地大有来头。”

朱栎摇摇头,他猜想这块地方很可能是皇帝所为。

故而,在地图上徘徊了一阵后,他又去向了三楼别处,这里的东西更多。

如,完整版,且经过修订的《大明律》,三十卷,五百八十条,数十本之多。

除此以外,与之配套的还有大明三百年来各条律法的典型案例,以及法律诠释,这些是做官必读之选。

满满的三个书架。

就算是圣旨,也有两幅。

当然了,令文人们更为青睐的,则是多届以来的三鼎甲殿试文卷。

木架上玻璃框住,才任由大家观看。

而一些西夷地书籍,如圣经,古兰经等,甚至还有朝鲜,日本的史书,这些是买都买不到的。

不过,朱栎的目光则再次被定住:“前明史?”

一整套的前明史,就这般被摆放在书架上,任由人借阅。

为了防止丢失,甚至有专人在看守。

“只能借阅,不能带走。”

守书之人轻声道:“而且只能在三楼。”

就算如此,依旧有大量的读书人盘腿坐下,滋滋有味地着这本浩瀚史书,舍不得离去。

朱栎也不能免俗,盘腿坐下,借阅了一本,就看了起来。

忽然,沉醉于书本中的他被推醒。

原来是时间到了。

待他出阁,才觉察天色渐黑。

笑了笑,他坐着马车回到了宅子。

这时候,他突然觉察到气氛不对。

门前屋后有大量的陌生人看守,一个个虎视眈眈,对于陌生人格外的关注。

“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在门口守着,待见到他,立马就迎了过去,亲自带着他进门。

朱栎疑惑不解。

“老爷回来了。”管家低声道。

朱栎这才恍然。

原来是他的皇帝老子来了。

果然,在他被带到书房时,果然就见到三十来许的男人。

一头长发随意的被一只木簪挽起,其唇带薄须,下巴上留着小巧的山羊胡,鼻梁微挺,脸颊充盈,不怒自威。

玄色的长袍在身,是不是因为烧了煤,所以略微单薄了些。

在书桌前,则站着与他同样身高的少年,身着薄棉衣,低着头,抿唇不语。

正是他的弟弟,朱枡。

“回来了?”

朱谊汐抬起头,将手中的书放下,看着眼前的私生子:“去了哪?”

“新明书肆。”朱栎恭敬地答道:“去了二楼和三楼,见识到了广阔的地图,以及庞大的书库,一时徘徊,就误了时辰。”

“那里阿!”朱谊汐点点头:“你如今考中了秀才,正要往举人,进士努力,去那里正好,开开眼界,增长一些见识。”

“须知,如今的科举,已经没有了往常的套路,考得越发杂了……”

这么杂,不也是你的功吗!

朱栎心中嘀咕,面上却毫无波澜。

忍受着父亲的压力,他想了想,咬着牙道:“父亲,如今乡试、会试日趋繁重,对于那些寒门子弟来说,读的东西多了,知识浅薄。”

“而那些士绅之子,却一个个能请名师,饱读诗书,优势太大。”

“长此以往,怕是不利于朝廷……”

朱谊汐闻言,微微一笑。

一旁的朱枡则大吃一惊,大哥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胆量了?

而实际上,朱栎也为自己的胆量而吃惊,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恐怕是今天在那书肆受到的刺激吧!

朱谊汐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这位私生子,一时间来了兴致。

如今,卞氏三美中,共有四子三女,只有眼前朱栎,朱枡二人成年了,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了,另外的两个比较年轻,依旧在读书。

比较来说,朱栎兄弟较为吃亏的,只能是平民出身,但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考上了秀才,也算是出色了。

原本他还准备给这两位私生子联系个爵位继承,但想着勋贵中有高郃就够了,这两人当文官也不错。

如今这番话说出口,倒是符合十七岁的年纪。

年轻气盛,而富有正义。

朱谊汐沉吟片刻,才道:“李贽,你知道吗?”

朱栎一愣,旋即他的脑海之中浮现了在三楼瞥过的书:焚书》《续焚书》《藏书》《续藏书》。

它们正是李贽的作品。

其深受“阳明学”支流“泰州学派”影响,且以“异端”自居,大肆批判程朱理学,主张“革故鼎新”,反对思想禁锢。

提出不能“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

尤其是骂当时道学家为假道学:“阳为道学,阴为富贵,被服儒雅,行若狗彘。”

道学家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是借道学这块敲门砖,“以欺世获利”,为自己谋取高官利禄,他们“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

所以,在理学大昌的前明,不只是理学家容不得他,就算是大部分的心学,也很难与之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