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何秦国怕两国联合的原因。
因为再怎么说,阮氏与郑氏,同样都是李氏之臣,联合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其国主阮福濒自然同样难安,他愤怒道:「占城本为我国附属,明人占据也就罢了,如今竟然也敢冒犯与我。」
话语间的惶恐,谁都能明白。
占城并不小,约莫安南一府之地,有兵万余人,阮氏很难吃下。
而明军却能一举拿下,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完全把广南国给震慑到了。
这种情况下,谁能不怕?
面对广南的震惊,朱静不以为意,他持续动员着大军:
「此战后,咱们就算拿下了安
南的半壁江山,到时候论功行赏,会有爵位拿,成为名副其实的爵爷。」
封爵。
这是秦国拿出来的诱惑。
作为亲王爵的秦国,它能够拿出最高的爵位,就是郡公了。
郡公、县公、郡侯、县侯,伯、子、男,七等爵位。
最高的郡公,年俸三千石,可比大明之侯爵。
伯爵以上,都是超品。
子爵正四品,男爵正五品。
至于秦王之子,则依照春秋战国的规矩,子为封君,女为郡主。
同样,爵位提议参照大明,伯爵以上减等世袭到男爵就不动了,府子、男二爵,都只能传三代。
这些京营士兵,之所以千里迢迢的来到安南,不就想着封爵吗?
「为何不是大明的爵位?」
这时候,有人提出了异议。
「放屁,咱们是在为秦国打仗,自然是秦国封爵,你们基本上都是孤家寡人,就算是有家眷的,也可以接过来嘛!」
朱静笑骂着:「不过,之前身上就有爵位,依旧还是大明之臣,勋爵之升,也是按照朝廷的规矩。」
这番话,让许多人松了口气。
不过,封爵的话题一出来,军队的士气骤增。
尤其是,此时的秦国,近半军人,也就是五千兵,都是本地人。
他们对于封爵,自然是大为欢喜,这是阶级的跃迁,改换门庭,在占城、西贡,几千年来都碰不到的事,今朝算是遇见了。
消息从军中,传到了民间。
一时间,秦国上下人群奔涌,许多人不断地打探着参军的情况,迫切地想要从军。
秦国上下猝不及防,差点以为有人造反了,短时间内立马反应过来,紧急招募了一万士兵,算是稳定下来。
由此,秦国上下的兵马,扩充到了两万之数。
而很显然,刚刚开拓的西贡,占城,是养不活这两万人的,尤其是京营一日三餐,隔三差五吃肉的情况。
对大明后勤压力,骤然大增。
兵部上下,倒是急得不行。
兵部尚书张同敞则坦言道:「陛下,安南之钱粮,月供十万块,臣听闻其兵马再扩,朝廷可就支用不起了。」
张同敞来历不浅,他是张居正的曾孙,天启二年,明朝才给张居正***。
到了崇祯十三年,崇祯皇帝下诏追复张敬修(张居正长子)的官职时,授张同敞为中书舍人。
被荫补为中书舍人后,其文才出众,后来被崇祯派往湖广,慰问那些藩王们,后来去云南调兵。
这边说下,当年张献忠打到了张居正的老家江陵,强迫张居正第五子张允修出来做官,张允修不从,自杀,时年79岁。
等到张同敞回来,崇祯朝廷就没了。
由此,他就蜗居江陵。
绍武朝立,对于那些不屈的前朝官吏颇为看重,他出来为官,一路升迁。
历经十六年,终于在绍武十七年,也就是1664年,成了兵部尚书。
闻听他的言语,皇帝不置可否,他脚步平缓,石砖铺就得地面走着很是安静,间歇生长的杂草显得也颇有几分意境。
「据我所知,秦国是要北伐了吧!」
皇帝随口问道。
张同敞只能回复:「北伐顺化的阮氏,如此一来若是成功,就能收回安南二府。」
他振奋道:「安南共十五府,其中阮氏占据二府,莫氏占据高平、武氏据宣光,郑氏占据十一府。」
「拿下顺化后,虽然不说是半壁江山,但已然算是迈向一大
步。」
「安南收复,指日可待,陛下将可成就成祖皇帝的伟业。」
「不急。」朱谊汐笑了笑,摆手道:「秦国的京营只有五千之数,我本想补充一二,但你们都是不允。」
「毕竟京营靡费颇多,一月就得数万,是土兵的数倍。」
「但你刚才也说了,安南的收复指日可待,九十九步都跨过去了,还差这一点?」
「可是陛下,秦国已立,有二府之地,丁口数十万,怕是早就能独立了,如今依旧如饕餮般报销军费,其中猫腻颇多啊……」
张同敞也没什么忌讳,对于秦国直言不讳。
显然,在他的眼中,秦国一立,两方就是两国人,只是秦王是皇帝的子嗣罢了。
「秦国贫瘠,听说最近又在搞什么解放奴婢,赐姓令,得乱上一阵子。」
皇帝轻叹,颇有几分欣慰道:「不过,只要拿下阮氏,其就能自给自足了,到时候朝廷的负担也就不重了。」
「可,陛下,秦国上书,要三千支火枪。」
「给他。」朱谊汐沉声道。
张同敞闻言,眉头一跳,拱手,严肃道:
「我知道陛下宠爱秦王,但过于宠溺,对于朝廷来说弊大于利啊!」
「仅仅是秦国,朝廷就耗费百万,一省之赋税。」
说着,他竟然直接跪下,郑重其事道:「陛下子嗣颇丰,如今臣听闻,除了秦王、齐王外,您还在为辽王找寻藩国。」
「二十余子,若个个都是如此,其靡费之巨,朝廷怕是也背不过来。」
「臣冒死进言,亲藩之策虽好,但可不能过于频设啊——」
「如此,还不如效仿前朝封至各省呢……」
朱谊汐喉咙里有话要出,但听到这,却怎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