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船只的计量单位是料,一料是一立方尺的容积,也就是说,一吨约等于三料。
五千料的大船,一千六百吨的载重,可以说这是足以压制整个东亚乃至于亚洲的战舰。
明军三大水师中,实力最强的是北海水师,由于要护卫京畿,海运,再加上中朝贸易往来频繁,所以就其规模超过了八千人。
主力船只就是三千料大船,共有五艘。
驻地在天津和登州。
东海水师在舟山群岛,负责保护长江入海口,以及宁波等港口,三千料大船只有两艘。
而南海水师则在福建,负责两广、台湾府、福建三地港口,海面境况,所以三千料大船拥有三艘,规模超过五千人。
三大水师,保护着万里海疆,也算是勉强足够。
并非朱谊汐不想加大投入,实在是海船这玩意太费钱,尤其是火炮。
就拿三千料的主力舰来说,制作这一艘船,成本也才千块银圆,而其准载的火炮,就是三十门,一门火炮平均五百块,那就是一万五千两。
如果一打仗,那火药就不要钱娰的往外冒,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维持如今的三大水师,每年的日常维护就超过百万块,而在皇帝的压力下,五军都督府不得不再多调拨二十万进行造船。
如此一来,不仅是都督府满是怨言,就连户部上下也看不惯,水师光出不进,实在是令人讨厌。
毕竟倭寇没了,海贼也不见踪影,维持庞大的水师,作用实在不大。
朱谊汐也没有压制言论,抱怨几声也算不得什么。
等到南方的利益源源不断时,到时候人家就屈服了。
「多久能造好五千料大船?」
「禀陛下,姑且要一年半左右。」
「太慢了。」
朱谊汐眉头一皱,心中不爽起来。
这下,皇帝的威严毕露,几人承受不住,膝盖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跪了一地。
一旁的传教士有点懵,叽里咕噜的对着翻译说了几句,明白过来之后,满脸的无奈。
我的上帝,恐怕是见到天使,在欧罗巴都没人这样跪下吧!
「尽快吧!」皇帝看了一眼几人,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看了口气。
这远没有达到他的期望。
「尊敬的陛下,在台湾府,有大船厂,可以建造这样的船舰。」
忽然,传教士快声而说,翻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哦?」
听到这里,皇帝来了兴致。
台湾竟然有如此大的造船厂?
一旁的翻译持续道:「陛下,那些葡萄牙人去了台湾之后,重新建造了炮厂和造船厂,毕竟从马尼拉到福建,再北上日本,朝鲜,都需要经过台湾府。」
「维修和造船的需求很旺盛,所以葡萄牙人就重操旧业,在马尼拉和巴达维亚引入了工匠,再加上许多传教士的加入,台湾造船厂规模很大。」
「虽然比不是大沽口造船厂,但他们有成熟的工匠,可以立马建造船只。」
「这倒也是。」朱谊汐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时候,氛围立马变得轻松了许多,工匠们也松了口气。
「那就双管齐下,五千料大船,短时间内一定要成为主力。」
话是这样说,朱谊汐心中却下了心思,他等不了那么久。
不过,台湾府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再拿下台湾之后,由于人口不足,再加上澳门被收回,大量的西夷无处可去,所以朱谊汐就把台湾作为开放口岸
,允许其自由落户。
甚至,大陆的百姓,就算是没有户籍,也能落地生活。
由此倒是铸就了台湾府特殊的开放环境,竟然连五千料大船都能造了。
「让锦衣卫收集台湾府的情况。」
低头吩咐了一声,朱谊汐走马观花,在船厂中巡视起来。
大沽口船厂不仅是官营,而且还是内务府经营的,属于两方合作,所以不仅能够承接军方的造船任务,也可以为民间造船。
例如,大量的改造后的武装福船,就成了商人们最喜欢的类型,不仅装载量极大,而且还有武器护卫。
远航、近海都可以修建,甚至可以维修清理船只,可以说全能。
按照如今海运的繁荣景象,去除军方的订单,光是民间的船,大沽口造船厂一年起码能盈利十来万。
天津府很年轻,三卫融合也才几年,没什么可逛的,带着三个儿子走了一圈。他就转头回到了北京城。
来回一算,也不过三天的时间。
这时候,锦衣卫就将台湾府的情报收集呈上。
朱谊汐一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短短数年时间,台湾府的人口突破了五十万,迈向六十万。
由于没有户籍的约束,让许多海贼,逃奴、商贾们踊跃而来。
当然了,西方人也是不少,定居台湾府的超过三万。
如此,台湾府的风貌与大陆迥异。
其建筑,乃是中西兼并,各有特色,哥特式的教堂林立;经济上,荷兰人、英格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开建的银行达到了百余间,规模空前。
在制度上,台湾府采取以夷制夷的政策,挑选中国通治理本国人,只要按时交税即可。
这样一来,台湾府治大员县,竟然有四条西夷街。
英国,荷兰,葡萄牙,西班牙各据一街,葡萄牙人占据多数。
「这像是当年的香港的口岸作用。」
皇帝沉吟一声,倒是有些惊喜。
在他私人的角度来看,台湾府的繁荣更是助长了嘉德平原的开拓,大量的庄园建立,一座座的寮屋建立。
甘蔗成林,工人数以万计。
糖,这个令人爱不释手的东西,从台湾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大陆。
可惜,台湾年产不过百万石红糖,不仅要满足大陆,而且还要出口,产量实在是供不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