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晴站在这里有一阵了,她昨天到的B市,能调任到这里当一个文艺女干事并不容易,她知道自己在萧丰那样的男人眼里,就是个谁都能上的烂货,卑微低贱的都不如一条母狗,但是她比他们高尚太多了,至少,她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往上爬,她谁都不欠。
以前还觉得有点儿欠冯羁的,这种莫名的愧疚感陪了她好几年,不是邵刚的事儿,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冯羁原来有这么硬的背景,知道了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年的愧疚特不值,恼怒,愤懑,遗憾过后,竟然涌上淡淡的恨意。
她恨冯羁,更恨方萌萌,别管是仇富还是小市民心理,她就是见不得这两人在一起,他们俩儿要是过好了,她算怎么回事,她过去跟冯羁那段儿又算怎么回事,就是冯羁跟她散了,也不能跟方萌萌,凭什么方萌萌什么都有,什么都顺当。
邵晴远远就看见冯羁的车过来,透过挡风玻璃一看就是他,直到现在,邵晴都得承认冯羁是个相当出色的男人,铁骨里藏着霸道的将帅之气,仿佛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将军,内敛,阳刚,霸气,男人,这些因素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冯羁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最出色的军人。
当年邵晴唯一的遗憾是他没有一个强大的背景,如果有,以冯羁的能力,前途不可限量,邵晴认识一些有背景的,勉强还算不上权二代,只是有点儿小背景,在部队里就混的风生水起,而冯羁太低调,低调的跟千千万万个大头兵没什么区别的。
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邵晴觉得,冯羁对不起她,她费这么大力气调到这边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他欠她的,就该还给她。
冯羁下车,眉头微微蹙了蹙,邵晴已经走了过来,脸上挂上一个得宜的笑容:“冯羁,我调到你们师部文工团当干事了,昨天到的,还没报道,今儿过来是想先见见老朋友,我们俩算老朋友吧!”
冯羁觉得,邵晴脸上的笑容有些别扭,挺不由心的意思,仿佛带着什么不可测的含义,其实现在想来,当初他根本就不了解邵晴,两人是处过对象,可接触了解的时间很少,她给他的印象始终是温婉贤淑的女子,虽然跟萌萌闹的不大愉快,冯羁也从没往别的地方琢磨过。
可现在的邵晴,冯羁忽然就理解了爱屋及乌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丫头的影响,他瞅着邵晴也不大对劲儿起来,而且,冯羁实在不知道邵晴来找他的目的,他们之间的关系貌似也不能界定成老朋友。
男女之间该避嫌的还是得避嫌,毕竟他们都是军人,又都在部队里服役,铁的纪律要求每个人都要自律严谨。
还有就是,他家小丫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醋缸,尤其对邵晴。这么多年始终存有芥蒂,这从医院里她对邵刚的态度就能看出端倪。
冯羁虽是个粗拉拉的男人,可小丫头的心思还是能猜出一些,所以对邵晴,他真觉没有再联络寒暄的必要。
冯羁是个爱憎分明,很直接的男人,这些邵晴太了解,正是因为了解,邵晴没让他有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我是来谢谢你的,邵刚的事儿,我听说你说了情儿,虽然最后还是背上了处分,可毕竟还留在部队里,还有机会……”
冯羁没等她说完就摆摆手:“你没必要谢我,我只是对事故调查团的领导们陈述当时的经过,并没一丝一毫的减,至于说情就更谈不上了……“
“冯羁,你怎么还在这儿,团部开作训会,迟到了你知道咱团长的脾气……“教导员刘兆从里面匆忙出来,着急火燎的就把冯羁给拽上了车,拉上车门就下命令:“孙庆,开车。”
车子一溜烟开走了,把邵晴一个人凉在营部外头,车子开出去老远,刘兆才低声道:“冯羁,咱可不能长花花心,这作风问题可是军人大忌啊!”冯羁被他苦口婆心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作风问题?哪来的作风问题?”
刘兆冲后面瞟了一眼:“呶……那女人怎么回事?”刘兆那眼睛贼毒,以前也是经过见过的,基本上女人一过眼,什么货色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冯羁还没来的时候,刘兆已经在营部里头,隔着窗户瞅了大半天。
女人在部队这个满眼军绿完全的雄性世界里,绝对是绿叶里的大红花,别管你长得多磕碜,到了部队里,都能招几眼儿,那句俗话说的好,兵营待三年,母猪赛貂蝉,就是这么来的,更别提,这女的模样儿算不赖,清秀的五官,搭上这身军装很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