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目光滞住,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她淡淡道,“为何救我。”
她不能再有更大的情绪起伏,云知行慢慢坐起身,斟酌着,“烟儿,我知你如今厌恶我,可是我希望你能活着,你娘也希望你好好的。”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好,我不说她……莫要因我伤了自己,好吗?”
他的语气唯唯诺诺,俨然换了个人般。
她话里的刺不过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静秋伫立一侧,知道秦烟心里定然不好过。
秦烟阖上眼,并不想与他多说。
见此,云知行轻叹,“来人,熬些药粥。”
从头到尾,秦烟不愿看他一眼、更别提理会。
他当然知道她有多恨自己。
那股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许久,终是消失了。
秦烟缓缓睁眼,看着那身影落寞离开,甚是寂寥。
静秋端来药粥,很是开心她的醒来。不过一想到她如今的身子,不免自责。
“娘娘,我扶您起来。”
“嗯。”
太久没有进食,她身子虚弱,连起身也有些困难。
静秋小心伺候,唯恐伤到她。
秦烟扯着唇角,想笑却没笑出来,“我又不是琉璃做的娃娃,不必这般谨慎。”
如今云知行不在,静秋终于敢开口,“娘娘,都怪奴婢,若那日奴婢没有……您也不会躺在这里。”
“哪里的话?相反,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及时看清真相……”
两人一时缄默,静秋舀起一勺热粥喂她。
上一次闻到食物的香味,不知过了多久,她这才发觉太饿了。
吃了东西,身子终于恢复些力气。
这几天都是静秋替她擦身子,长久的躺卧,她身上已有些味道。
一番沐浴后,整个人才感觉清爽许多。
秦烟坐在殿外,入目间,一茬玫瑰开得绚烂。
她身子有所起色,宫中人都松了口气。
静秋为她拿来披风,两人一站一坐,她看着花圃出神。
经此一事后,恍觉前尘已远,心跳再难起伏。
她算是看开了吗?
或许也不算,因为明知道做什么也无济于事。
娘回不来,她和宁枭也回不到曾经。
静秋见她目光悠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烟还不知道自己有孕之事。
少时吃的冰太多,她的月事一直不规律。
小产后身子未康复好,又扶着宁枭顶着烈日走了许久,更是伤身。
她的葵水从未按时来过,即便有也是断断续续。
而过往这三个月经历太多,早将此事抛之脑后。
静秋琢磨着是否该告诉她,可又怕她情绪波动。
这些日子她耗费大量精力,也没吃什么东西,一饿之下,更没有寻常的妊妇显怀。
静秋还是忍住了,或许皇上亲自同她说会好些。
云知行离开后,回到自己殿里一睡就是一天。
这些日子他从未好好睡上一觉。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秦烟不在身侧,他有些发慌。
快速沐浴收拾后,他赶在晚膳前到了椒房殿。
正好与前来诊脉的太医碰上。
太医见到他急匆匆的,一时愕然。
“皇上,您需要好好养身子,不可再为旁事操劳了。”
“烟儿如何?”
他顾不得自身,全心惦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