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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书房里,周凛站在办公桌后的落地窗边。
此时正值下午,阳光西斜,整个书房被照得一片温暖明亮。
一身黑色衬衫,浅灰色西裤的周凛立在阳光的剪影里。
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周凛抬手猛吸了一口气,微微抬头,徐徐吐出烟圈。
他目光望向窗外的城市,不知在想着什么,高大的身影有种写不尽的落寞。
沈清推门而入的时候,男人恰好回头,那双深邃的眸子是她从未见过的阴肃与疏离。
她看到他在抽烟,心脏无来由地紧了一下。
她好似从未见过他抽烟的模样,在初初面前,他身上甚至从来不沾一点烟味。
“阿凛。”她轻声唤着窗前的男人,表情和动作有些局促,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应了一句老话,人说了狂妄的话,自然而然就变得心虚起来。
她的唤声,周凛的眉头显然地皱了一下。
他不开口说话,沈清更是紧张得无所适从。
直到周凛指尖的烟蒂燃尽,火星子灼烧到了指尖的皮肤,周凛疼得眉头拧得更深。
他折身回到办公桌前,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烟蒂按灭在角落的烟灰缸里。
再抬眸,对上沈清纠结的眼眸,他阴森开口,“沈老师……”
沈清心脏骤紧,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一直是沈老师沈老师地叫她的,后来这半年,初初出院她陪着小姑娘住在了周凛芝加哥的别墅里,于是她和周凛见面的次数变得愈发频繁起来。
当时家里还请了一个保姆和一名司机。
外国人之间相处习惯直呼姓名。
而周凛每次对于沈清都是以“沈老师”称呼。
有一天,带着初初在外面花园里散步的时候,沈清开玩笑地提了一嘴,“其实先生也可以像唤其他人一样直接喊我的名字的,沈清!”
当时周凛愣了一下,但是看到沈清毫无杂质的眼神,也便默认了,没有反驳。
后来,他便像喊保姆和司机一样直接喊她沈清。
渐渐地,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喊他阿凛的……
好像是他的朋友席律师出差来芝加哥看初初的时候,对方总是阿凛阿凛地喊周凛。
她一顺话,就将“先生”喊成了“阿凛”。
当时她自己有些尴尬有些抱歉的,一直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倒是席明礼,推了推一言未发的周凛一下,“你不会真生气了吧,就个称呼而已。人家可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初初,难不成连声朋友之间的称呼你都介意?”
“没有的事!”当时周凛急着送席明礼出门,也没有多做追究。
后来渐渐地,她开始喊他“阿凛……”
时隔半年,周凛再一次唤回了那声,“沈老师……”
沈清后背寒凉升起。
她抿了抿唇,脸色苍白,看向他时,双手手指在身前紧紧勾在一起。
“刚刚……你都听到了?”沈清鼓足勇气试探性地小声问道。
这一问,直接戳到了周凛的戾气,他忽然阴森开口:“沈老师,我有给你到什么错误的信号了吗?”语气里满是质疑。
让她竟然能够大言不惭地在苏窈面前说出那样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