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她太久没有接触这个世界了,所以依旧是陌生的。甚至,她有些害怕和他们打交道。
演艺生涯就此中断,她似乎没有什么底气走进去。
“不必等我,我和他们不太一样。”李知节闪着眸子。
其实他很少来这样的宴会,每次来,穿的还是多年前的风格,喝酒也喝不惯他们的牌子,总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背地里总说他粗鄙,蛮横,他都知道,但他不在意,毕竟在人前,他们还是得给他赔笑脸,得小心翼翼地供着他。
实力高于一切,不是吗?
看着温眠有些发怯的眼睛,他还是说着:“我陪你进去。”
女人想要伸手抓住他的手,却被躲开了,她有些奇怪。
“人心错综复杂,少接触为好。”李知节撇开眼睛,淡淡的说。
温眠听完也没多想,她知道李知节走到这步不容易,小心谨慎没什么不好。所以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好。我明白的。”
男人和女人并肩走了进去,中间约摸隔了五十公分。即便如此,众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极少参加宴会,一个昏睡了五年,并且,这女人还是陆家掌权人的未婚妻。
可眼下走进来的人,也算俊男靓女,众人面上不显,心里却心思各异。
被带进来的女伴眼睛也都时不时落在温眠的身上。衣服是好看的,人也是好看的,大约是不自信的缘故,又或者是不适合,总之今天的温眠看起来就是没有一种惊艳感。
但就凭她的底子,也不算出多大的错。
李知节带着温眠走了进去,坐在正中心的沙发上。到了这个时候,温眠不得不佩服李知节的坦然,衣着,神情,全身到下都写着随意。
面对别人的交谈也是进退有度的聊着,一时之间还算欢愉。
没过多久,席间就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说陆家人来了。
温眠原本都料到了会遇见的,甚至李知节问她来不来的时候她是打了这个算盘的。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即便只是听着名字,她的心就禁不住乱颤,眼睛也不自觉往门外瞟。
可这一眼,直接让她的心跌入谷底。
陆家虽说是陆长尽在管,陆明义也还是在其中起了作用。所以他们是一家人一起来的。
陆明义,兰书,陆长尽,还有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女孩儿。
和她很像,却又不是她。
就是那天,她在商场看见的人。
是冥冥之中的感应,陆长尽一眼就看向了她。
两人在人群中对视,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最终陆长尽还是撇下了所有,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向了温眠。眼底似乎含了泪,颤抖的手想要抓住温眠的手臂。
却被一个有力的手腕挡住了:“陆总这是想对我的舞伴做什么?”
被扼制住手腕的男人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眼睛一直落在温眠身上,许久之后,原本清冷的声音此时夹杂着几分苦涩,似乎是挤着说出来的:“眠眠。你……”
男人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动了动唇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看着温眠的眼睛写满了伤,含尽了悔。
这些年很少人能看见陆长尽失态的样子,今天乍然一见,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只有李知节,反而稳坐在沙发上,还翘起了腿,脸上明晃晃写着“嘲讽”二字。他只觉得讽刺,要是真喜欢,怎么会任由她被下毒,怎么会任由她被他从手里抢走,又怎么会找一个七分相像的女子放在身边,代替本人享受了一切?
“长尽……”原本跟着陆长尽的女子看见温眠只觉得大事不妙,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来,抱着他的手臂发出委屈的声音。
陆长尽这会儿一把扒拉开她的手,神色严肃:“我和你本就没有什么,各取所需罢了,你也不必惺惺作态。”
这话他也没有说错,他时常需要一个舞伴,温晴想要傍大款。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从来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他常常看着温晴那张脸想起温眠,可是他十分清楚,她不是温眠。
她是她自己,温眠也只是温眠。她们两个从来就是不一样的个体。
“可是……长尽,你今天是带我来的啊。”陆长尽说的话她当然一清二楚,可是这个机会她必须抓住,她不想回去过苦日子。
“我会补偿你的。”
陆长尽这时候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跟温晴丢下一句话,上前拉住温眠,强势把人横抱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就把人带了出去,也不管众人的眼神。
任由温眠怎么挣扎,他都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动。
很多眼神落在李知节的身上,似乎是在期待他作出什么反应。
可惜他只是坐在那儿,看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什么也没说,甚至连脸色都没变。
反而勾着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看了看脸色极差的温晴和后面一脸不快的兰书,李知节这才散漫的起身。
“告辞了。你们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