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第十三章纠缠的宿命

“不要叫我爸……我从来就不是你爸……”

“……我恨你……”

“……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人生……”

“……我恨你……死掉……”

充满恨意的掌掴,恨不得她死掉,他恨她……啪,重重的巴掌落在她脸上。

“呜呜……”安静猛地惊醒,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

手指慢慢地抚上脸颊,梦中那充满恨意的巴掌打在她脸上,竟真实地隐隐作痛。

抚着肿胀的脸颊,冰凉冰凉的,似乎上过了药。

垂眸,她自嘲低笑,她的父亲,她最爱是父亲竟然恨她恨得要她死掉,她一直以为他会原谅她的,费劲心力去讨他欢心,即使他对她一再漠视,她仍以为有一天他会看她一眼;即使他鄙视她,她也可以不在乎,但……那一巴掌摧毁了所有的在乎,磨灭了所有的奢望……这是他第一次打她……也会是最后一次……

安静冰冷地握紧手指。

掀被,赤足走至窗前。

孤星,夜寒,世界一片黑暗。

妈妈,你爱他!

从小她就知道妈妈爱他,即使他爱的并不是她,即使她爱得伦理不容,但妈妈爱他,所以不顾一切的怀上他的孩子,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用孩子要挟他。

而他永远不会爱妈妈,也不会爱这个孩子。

而妈妈最终还是不能忍受他一直不会爱她,最终还是跟了爱她的男人走了。

那个男人在她的记忆里已不清晰,那时她太小,很多事情已经记不住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冬天,雪很大,天很冷,那个男人拥紧全身的力气打在妈妈脸上。

小小的她冲过去,抱着妈妈,她害怕地擦着妈妈嘴角不断涌出的液体,却怎么也无法擦净。

她抱着妈妈,血不停地涌出,像永无止境。

她哭喊着,小手染上殷红的液体,心慌地不知所措。

妈妈却在笑,低低的笑,最后变成抑不住地大笑,像飞蛾扑火般,燃尽生命的。

小小的她害怕地哭着,她似乎……好像……知道了什么。

“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而我爱得只有他……”妈妈喃喃自语,声音温柔如指尖的露珠,像解脱,像释然。

“你……,”男人惊怔,最后愤怒地甩门而去。

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血不断妈妈嘴角涌出,原本孱弱的身体如今仿若等重残烛。那个夜晚,她又回到了安家,而妈妈笑着闭上了眼睛,永远没有在睁开……

那夜,妈妈告诉她,她永远是安家的女儿。

星落,霜结,又是寒冷的冬夜。

安静久久的站在窗前,直至天明。

“妈妈……”隐隐约约,若有若无,“……我不要再是安家的女儿……”

长长的餐桌,他和她面对面而坐,佣人将餐点端上。

精致的夹心吐司,金黄的荷包蛋,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飘散出香浓的牛奶香味。

铮亮的餐具整齐地摆在面前,佣人退止一旁,恭敬地侯立着。

安静静默,桌上的早餐一动未动。

徐臣放下餐具,优雅的擦拭嘴角,他看了一眼她面前的餐点,“把东西撤掉,重新做,直至合安小姐的胃口为止。”他轻啜手中的红茶,轻柔的语调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佣人撤掉桌上的餐点,片刻便换上新的。

草莓蛋糕,鲜葱煎饼,新榨的橙汁,整齐的放在她面前。

佣人恭敬地站在她身边,怯怯的看了她一眼。

徐臣放下茶杯,挥挥手。

佣人颔首,快速撤下刚换上的餐点,不久又换上新的。

“够了。”安静再也看不下去,愤然地喊,“我吃。”

佣人放下端着的餐盘,松了一口气,“谢谢安小姐。”佣人感激鞠躬,退至一旁。

端起盛粥的瓷碗,她张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灿然一笑,他满意的看着空空的碗。

“为什么?”放下手中的碗,她问。

徐臣抿嘴,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心跳倏地一跳,些微的赧然涌上面容,“什么?”他咳嗽了声,脸色绷紧。

从未有过这样的赧然,如此的陌生,即使面对上亿的合约或难缠的股东,也为曾如此,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办。

“你答应过我。”他答应过不干涉她的自由,答应过她可以拥有私人空间,而她只需乖乖地扮好他的未婚妻。

安静看着他,手指在桌缘收紧。

徐臣别开脸,心中的赧然在她晶亮的注视下一变,嘴角蠕动,心里用力的挣扎,最终却违背原本意愿说出残忍的话,“呆在我身边就让你如此难受吗?既然如此,你又要怎样扮演好你的角色。”只是想她留在身旁,但突如其来的愤然让他慌乱,“你是我的人,我岂能让你任人羞辱。”

安静一怔,身体僵硬,嘴唇惨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因为她是他的人,因为她是他的私有物,即使是她的父亲也不能碰。

“只是要扮演好未婚妻的角色?”只要她做到了,他就会放她自由?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

窗外阴沉沉的,寒风萧瑟,凄清的落寞。

只是她的错觉?昨晚那温暖的怀抱,那温柔的嗓音……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你……只是错觉吧!而她竟以为……

她和他只是一场交易,而她只是配角,有怎么会有人在乎她,而她又在奢望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目光愤怒,“你又想反悔?”如此冷漠,如此默然,这样的她,竟然让他惊慌,像似只要他一放手她就会消失,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转身,她凝视他,眼中平静似水,“我会留下。:她看起来如此平静,平静地仿佛绝望,“……但你也说过,会给我离开的机会……”声音很轻,如烟似雾。

只是一场交易,而她已经一无所有,唯一剩余的只是自由。

交易结束了,她会离开,永远地离开。

奢望,真的好累,从来都是一无所有,又怎会有谁会在乎谁。

徐臣一怔,手指倏地抓紧她的,仿佛只有如此他才会抓住他想要的。

“你就这么想离开?”他暗怒,紧绷的身体透出令人窒息的冷漠。

为什么?她要一再说要离开。

她微笑,笑得满不在乎,她斜睨他,“因为……我并不爱你……”似真似假,她笑。

“你……”他抓紧她的手,愤然恼怒。

她竟然说她竟不爱他,她竟然说她并不爱他。

她既然在他的生命留下了痕迹,他决不允许他对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他决不……允许。

手腕尖锐地刺痛,她不挣扎,定定的看着他。

“你……”她不爱他,明知道她不爱他,而他竟然会这样的答案心痛,像已落了什么。心竟然空荡荡的。

“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但绝不是离开。

如夜的双眸沉定黯然,嘴角勾起,他放开她,手指轻轻抚触她被他握出痕迹的手腕。

指腹轻抚她的肌肤,酥麻酥麻,温暖柔软。

安静指尖颤动一下。

“静儿……”他呢喃,声音妩媚而诱惑,“静儿……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

脸上的平静如风吹过,泛起点点涟漪,那么轻,却那么清晰。

十五年,从未有人这样唤,柔呢着她的名,那么温柔,那么温暖,仿佛他是在乎她的。

他的手缠上她的发,一圈一圈,紧紧缠绕。

在乎?

安静猛地惊醒,用力推开他,头皮一痛,他的指尖残留她的发。

“如果这样也是交易的需要,下次我会积极配合。”她指尖紧绷,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越走越快……

指尖黑发缠绕,残留着她的气息。

她情愿扯断发丝,也不愿他的靠近?

从徐家别墅仓皇逃到学校,她才知道她下午并没有课。

靠在水杉树下,呼吸急促凌乱。

嘴角勾起,她自嘲地笑。

她竟然逃了,明知只是他的玩弄,明知他太危险,但当他的指尖缠绕她的发,但当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她竟迷惑了,甚至——砰然心动,

是的——是心动,她竟然会为他心动。

哈哈……她不可抑止地笑。

多么讽刺,她只是他的棋子,卑微、低下,她该恨他的,而她竟然对他心动了。

多么可悲可怜,又可笑,她竟然会心动。

秋风萧瑟,水杉树随风摇曳,她想要大声笑,却发现笑着,泪却流了下来。

如此廉价,她的感情又有谁会在乎。

她爱的父亲不会爱她,甚至恨她,恨得想要她死掉。

她最疼的妹妹不会原谅她,她抢了妹妹的未婚夫,不会有人会原谅她的。

她从来就不是讨人爱的人,付出的换来的只是恨,得到的只是不原谅,这样的她,这样的廉价,又有谁会在乎。

她不要再爱任何人。

他只是她利用的对象,她只是她报复的棋子,公平交易,他和她只是如此。

心动,只是心动,她不会爱上他,他亦不会在乎她。

笑容灿烂,她笑得弯了腰。

“我并不喜欢看见你这样的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轻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安静抬头,笑容残留嘴角。

冷冽的寒风灼痛她的眼,亮晃晃地——只有眯着眼,她才看清……

他背对着阳光,阴影投影在他脸上,温润如玉。

他微皱眉,如夜的双眸温暖的让她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如果不想笑,就不要勉强。”叶夜凝视她嘴角的笑痕。

如此勉强,如此嘲弄,她嘴角的笑让他觉得比哭还难看。

“夜。”她惊讶。

“不要再笑。”叶夜呢喃轻语。

嘴角垂落,她低头。

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从离开安家那天,她就告诉自己,不再去奢望,不再在乎,即使哭也要笑着哭泣,而他总是轻易看穿她隐藏笑容下的哭泣。

“这样的我,你一定很讨厌吧!”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虚伪,孤僻,不会讨人喜欢。”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她。

笑容隐去,她滑落水杉树下的石椅,抱膝望着地上的残叶。

残叶零落,遗落地上,昨夜的秋雨打湿残叶,润湿粘潮。

叶夜和她并肩而坐,沉默不言。

残叶零落,润湿沉重。

“……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久久的,她呢喃似自语。

不等他开口,便幽幽地往下讲。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人爱上了妹妹的未婚夫,爱得不顾一切,爱得不能自拔,所以女人使计怀上了男人的孩子,那个孩子成了女人的王牌,男人的未婚妻因此离开了男人,男人被迫和女人结了婚。

爱,又只是可以勉强的,那个男人终究不会爱上女人,终究不会爱她的女儿,他爱得永远只是另一个女人。

女孩三岁那年,女人终于不能再忍受男人的不爱,跟了另一个男人。

另一个男人爱女人,爱得痴心,爱得狂乱,但他终究不能忍受女人爱着不是他的男人,他常喝醉,醉了总是打女人,在女孩六岁的那个冬天,那年冬天好冷,漫天的飘雪,那个夜晚还黑,黑的像没有尽头,那个夜里,男人狠狠地甩了女人一巴掌,甩门离开。

女人留了很多血,很多很多,血染红了女人的衣襟,像不会止似的,但她拒绝了上医院。女人奄奄一息,带着病倦的身体回到了她爱得男人身边,女人哀求男人,终于把女孩托付给男人,女人在那个雪夜永远地沉睡了。”

安静神色平静,静得激不起一丝涟漪,仿佛说得只是一个再平凡的故事。

秋风扬起,一片枯叶随风飘零,旋转、挣扎、飘落,她凝望枯叶,苦涩溢满眼眸。

风扬起她半长的碎发,她安静地抱膝缩在石椅上,喃喃仿若自语,“那夜,女孩第一次安稳的睡着,没有寒冷,没有挨打,她知道死对女人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哀伤过后,她不再为母亲哭泣。”

“女人爱男人爱得疯狂,女孩也爱男人,女孩总是讨好没一个人,彻夜不敏不休地读书,她以为只要她超过妹妹,考了第一,男人就会赞美她,小小的肩膀揽下所有的家务……女孩i费劲心思,她要得只是父亲一个关切的眼神,一个简单的拥抱,一个普通的呼唤,但她终究不是讨人爱的人,一切只是一相情愿的奢望。”她敬畏父亲,即使他并不爱她,即使只是奢望,她仍希望有一天男人会爱她。

“男人在商界创出了一片天地,他的公司想要上市却遇到资金不足的困扰,因此他向大集团寻求庇护。年青时,男人曾救过大集团的大老板,集团老板允诺要与男人结为亲家报答男人而大集团的老板看中的是温柔、美丽、善于交际的妹妹,从小妹妹就在内定的要求下接受培养。”妹妹,小她一岁的妹妹,是男人和和母亲结婚后出生的,结婚时,男人并不知道,女人的妹妹的也怀了他的孩子。

多年,女孩长大了。

有一天,她和妹妹站在草坪中间,那个少年睨视着她们,嘴角嘲弄而讽刺,她们直直的站着,像待价而沽的商品。

少年打量着她,从她和妹妹中选择一个,成为未婚妻。

她知道她只是陪衬,任何人会选择的都会是妹妹,但……

他却看上了她,她并不喜欢他,他并爱她,他们却成了未婚夫妻。

一场交易,女孩甘心成了少年的未婚妻,俆氏的未来女主人。

她以为如果她成了他的未婚妻,父亲就会爱她,所以……她答应和少年的交易。但……

安静看了他一眼,眼底可笑可悲。

只是一场交易,一场她不能做主的交易。

她自嘲笑,“女孩只是少爷报复父亲的棋子,只是一个傀儡。”无关爱情,无关在乎,他和她只是彼此利用的关系,“少年太危险,不是女孩所能控制的,最终悔恨的只有女孩,而可悲的是女孩竟然为少年心动了。”

抱紧自己,却温暖不了冰冷的身体。

秋风迷离眼,她抬头望着天空,努力不让眼里的东西从体内滑落。

轻轻的,她的手被握着,他掌心的温度熨烫她的,暖暖的,温热的。

她抬头,之见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修长白净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温润如玉的面容,乌黑的双眸温柔如夜,温暖如最璀璨的星辰。

她凝视他,沉溺在他温暖的眼,久久地,久久地不能移开。

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温柔,是她生命中无法拥有的。

深夜,漆黑一片,秋风杂夹秋雨瑟瑟敲打着冰凉的玻璃窗。

树枝摇曳,翻飞激荡,一如翻滚的心绪。

冰凉的触觉残留掌心,她望着他,眼底渴望的视线赤裸裸地让人心痛。

心痛?

他嘲笑。

手指抚上胸口,心痛,他以为他不会再有这样软弱的感觉,而她竟然让知道他仍有的,这样的她,竟然轻易的让他心痛。

不该有的,心痛,代表软弱,代表无能,这不是他要的。

曾经,他告诉自己不准再软弱,不准再心软,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不再是任人欺凌却无力放抗的他,这样的心痛不是他该有的。她只是他生命的过客,现在是,曾经也是……曾经……曾经……

头剧烈地痛,脑海中像电影倒带般闪过各种画面……软弱的母亲……强势的阿姨……众人的掌掴……拳打脚踢……没人会可怜谁,没有谁会保护谁,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个冬天,他以为他会永远不再醒来,不会再有疼痛,不会再受欺凌。

浑身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

他不是足月的产儿,病弱、胆怯、木讷,他的母亲只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不得宠,不妩媚,甚至不会去讨好“他”,而他也只不过是“他”众多儿子中的一个,不聪明、不强大,这样的他注定会被欺辱。

那个冬天,病弱的他总是像小老鼠一样躲在花丛中,蜷缩成团,不敢暴露。但即使这样,他终究没有逃过,那群小男孩还是发现了他。

他的衣领被提着,被拖出花丛,他不停地哀求,不停地哭泣,但不会有人听见。

雪白的衣衫被撕裂,稀稀疏疏的头发一撮一撮被扯断……他恐惧,他害怕——

碰,他虚脱的身体像怕娃娃般被甩进莲花池塘——

眼前一片漆黑,污泥涌入鼻腔,冰冷的污水拖着他往下沉……一直往下沉……无力挣扎,无力放抗,他闭眼,任疼痛的身体一直沉下去……死了,就不再疼了……死了,又可以再看见他软弱却疼他的母亲……

听不见,看不见,原来似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突然——

他的身体被人向上提起……

颤颤地,他颈后的手瑟瑟发抖,呼吸急促,似乎在忍着什么。

她一手拎着他,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腰。

她的手好暖……有种久违而遥远的温暖……像他软弱的母亲的。

他看不清她的脸,却永远无法忘记她脸上的悲愤……然后他安心地闭上了眼。

他不曾再见过那个女孩,那个出现在他生命不及一刻钟的女孩,但在若干年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认出了她。

她不记得他,不记得曾经救国一个小男孩,而他亦不会提起。

——因为没有必要。

也许有一天她若知道了,她会后悔救过他。

握紧手中的手机,叶夜站起身,向楼下走去。

屋里静悄悄的,厨房传来细碎的声响。

他脚下停顿,然后向厨房走去。

明亮的灯光,混合着百合排骨的香气扑面而来。一抹娇小的身子站在流理台前,灶台上有个砂锅,小小的火火焰,慢慢地熬煮着。砂锅里冒着细小的气泡,浓稠的汤汁翻滚着。

小心地拔掉汤汁里漂浮的油脂,用汤勺勾起许些浓汁,她浅尝一口才满意的关掉火。

回身取碗,安静看见门口的他,微微一笑,“我熬了百合排骨汤,有助于改善睡眠哦。”

叶夜一僵,猛地别开眼,狼狈地掩饰迷蒙的眼,“我要一大碗哦,你帮我端出来,我在大厅等你。”他声音沙哑,刻意的语气中有着难以察觉的撒娇语气。

安静低笑。

他眼中的迷雾她并未错过,如此的孩子气,让她觉得一阵心痛。

他也是个孤独的人吧!那么温柔,那么温暖,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孤独。她来过他家两次,却从来没有看见他的家人,也许他和她一样都是怕孤独的人。

小心翼翼地滤掉油脂,她把汤汁盛在雕花瓷碗,然后用托盘端出厨房。

餐厅。

叶夜坐在餐桌旁,端端正正,像等待老师分发饭菜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