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值得吗？

这一问题，韩雷不知道。事实上，他没有想过。

直到耳边清楚响起一道声音，墨紫涵才逐渐醒转过来。

“最终的赢家，只能是我！”

冯猛冷哼一声，右手前探间，墨紫涵看向了他，脸上面无表情。

但就在下一刻，伴随着一道轰鸣声，一道白焰人影骤然横亘在了二人中间。

韩雷以腰带臂，一拳狠狠地击中了冯猛的右手。

“咔嚓！”

一道清晰的骨头断裂声响起，后者口中立即发出一道惨叫声，随后远远飞去。

韩雷回头看了一眼墨紫涵，接着猛一踏地朝冯猛追去。

就在韩雷望来的那一刻，墨紫涵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她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

韩雷在冯猛身上降落，无法抵御的力量让后者鲜血狂喷，他死死抓住韩雷的双脚，脸上浮现痛苦神情。

韩雷挣开冯猛的手，接着扬起拳头在后者惊骇万分的目光下砸了下去。

“不要！”

“噗嗤！”

冯猛话音刚落便立即吐出一大口鲜血，胸膛瞬间凹陷下去，逐渐放大的瞳孔也没有再变化。

然而，韩雷的拳头却依旧在继续。

这一举动不禁让墨紫涵刚提起的脚步又放了下去。

宛如巨石的拳头没命地连续狂砸下去，期间持续响起骨头断裂声还有血肉相击声，见景闻声令人感到胆寒。

除了那只拳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没有人愿意去打扰那个疯狂的巨人。

因为从他口中传来的道道怒吼声中都充满了愤怒，不甘，悔恨。

他在发泄，墨紫涵也知道。

此时此刻，她不想打扰韩雷，也不愿打扰，更不敢打扰。

不是怕会给自己带来危险，而是她不知怎么面对韩雷，不知怎么面对对方为自己所做的事。

但是，直到那只拳头的速度越来越慢，宛如一座小山头的巨人变得愈发瘦小，那汹汹白焰已暗淡不可见

墨紫涵这才终于忍不住迈出了步子，她轻轻走到韩雷身后，好几次伸出的手都一再缩了回去。

“你”

墨紫涵从未有现在这般不知所措，她微启嫩唇，只说出了一个字。

韩雷的拳头瞬间滞在半空，直到良久，他瞳孔一缩，眼前事物这才清晰起来。

“我”

墨紫涵的声音再次响起，韩雷呼出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接着在墨紫涵怔怔的目光中跨过冯猛的尸体，向前走去。

见此，墨紫涵轻咬贝齿，终于开口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虽然是几近吼出来的。

“你跟我回去，我父王有办法救你！”

韩雷脚步一顿，眼神微微闪动，但很快便再次沉寂了下去。

他淡淡地道：“你没事就好，赶快带他离开这里吧。”

闻言，墨紫涵就开始朝韩雷追去，但还没等走出几步就被后者喝停。

“滚！”

墨紫涵娇躯一震，美眸中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同时苍白的脸颊上下意识滑落两行泪水。

此时的墨紫涵无疑是极为脆弱的，在今天遭受了这么多变故之后，饶是以她一向坚强的性格都有些难以承受。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十六、七的少女。

因此，韩雷的这道喝声恰巧将其这面完全打破。

韩雷继续向前走去，他的双腿一次又一次地深陷雪中，虽无元力护体，也无衣物遮挡，但此时的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此时此刻，世界无疑是极为安静的，韩雷有那么一瞬竟是有些享受。

眼泪不断从他的眼角滑下，但他脸上并不见难过之色。

反而异常平静，平静地有些可怕。

不，其实一点儿都不享受。

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即将要失去很多东西，很不是滋味。

此时，在他的心里再无墨紫涵，再无明华，再无那近百强者。

他想韩霄了，想自己的父亲了。

还有，那个可能还一直在等着他回去的丫头。

真的好想，韩雷从未想过思念会有一天如浪潮般袭来。

这一刻，在他的心里仿佛又填满了东西。

很难受，仿佛快要窒息了。

韩雷舍不得，舍不得就这么离去。

神誓该怎么办？百域大战该怎么办？

他后悔了。

或许单单一个承诺并比不上自己爱的人

父亲，小芬，对不起

“砰”

伴随着一道闷响声，韩雷的身子重重砸入雪中。

这一次，自然之源再无动静。

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段路程并没有走出多远，只是这段路程中包含了很重要的东西。

那是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