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嬴斯年回来,不过时间相较预估,却是长了不少。
他既然把这事交给了嵇恒,理应表示支持,尤其是刚开始,若是现在都表露不满,只怕朝堂一些人会多出很多心思。
“你……”
“至于扶苏会不会同意,我相信他会同意的,他也清楚若是安排太多朝臣进入,能不能成事姑且不谈,但坏事的可能性却很高。”
他无语道:“你问我,我问谁,连张良这种聪明人都想不明白,那是我这种蠢人能想清楚的。”
胡亥白了一眼。
是夜。
将壶中最后一点酒,彻底饮下,然后大步回了自己房间。
吩咐完。
而后便去到门口,帮嬴斯年收拾起了行李,今日张良入住,嬴斯年离去。
他翻开纸。
“这些人老奸巨猾。”
在临进屋时,他似想起了什么,缓缓道:“胡亥,我记得这边还有几间空着的屋,腾一间给张良吧。”
嵇恒大笑一声。
等帮嬴斯年收拾完,已到了夜深时分,嵇恒的房间,早已熄了烛火,一片昏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自是从废除终身世官制开始。”
“当年先皇草草创制,便不得不中途结束,如今我扶苏同样接过了先皇的遗志。”
“而嵇先生也不可能停下等,两人其实注定会分野。”
半晌。
也幸亏没有成功。
“治世不一道,则国不法古。”
闻言。
嬴斯年初来时,只是孩提大小,如今已长大成人了,朝夕相处几年,此刻也是五味陈杂。
这简直是要命!
“不然……”
他又岂敢真的保证,张良写的这些人,真会对大秦忠诚,也真会从大秦的角度出发?
天色不早,他们也没有多待,坐上马车,朝着宫里去了。
不然以他的能力,只怕大秦败坏的更快。
“乾坤未定,谁又敢轻断胜负?谁又知,笑到最后的不是我们呢?”
嬴斯年刚回到宫里,就直接去到了咸阳宫,将那份名册交了上去,并将嵇恒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扶苏。
扶苏颔首,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下去歇息吧,今日之后,你也该开始接触一些政事了。”
“只怕刚有个苗头,扶苏案上的弹劾奏疏,告官奏疏,就如雪花般飘过去了。”
嬴斯年站在院门口,满眼不舍的看着,最后朝嵇恒的房间,作揖幸亏,便踏上了马车。
胡亥目送着嬴斯年远去。
一脸感慨。
嵇恒分明在借机施压,逼迫自己不得不同意。
公子高几人一愣,也是苦笑道:“你争过,结果不已很明显了吗。”
扶苏定下心来。
他给张良挑了一件屋子。
“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够。”
他轻叹一声。
他一直在等。
必定遭至天下各方势力围剿抹黑跟污蔑,根本无人会为其声张,只会被一遍遍的造谣。
一旦失败。
“若连世官都改不动,这改制基本就不可能再推进了,不过,无论是不是真心不情愿,还是装做情愿,百官在这事上都必须要低下头。”
“这些人才是干实事的。”
不过,他对嵇恒的做法也有些不满,这么重要的名册,竟然去轻信一个六国余孽。
扶苏一手拿着名册,另一手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眼神阴晴不定,似在权衡其中利弊。
“你们其实知道大秦的问题,只是不想卷入其中,不愿承担这危险,想我当初,还以为你们真那么不争不抢。”
咸阳宫,扶苏并未就寝。
胡亥现在很有自知之明了。
张良沉默。
张良眼皮一跳,凝重道:“想废除世官制,恐没有那么容易,这一来就挑选这么难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冒进了?”
张良点头。
更没有做出过任何赏赐。
别说其他人了,他刚开始见到张良,同样有杀了张良的心。
“说着容易,做着难啊。”
“也不知我这么做是错还是对,不过不管如何,我也该为大秦去磨一柄利剑了。”
“以斩天下之君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