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官兵们都走远了,沧澜命随行的几人带上少数食物,将这三辆装满货物的板车从马上卸下,三个寨中马夫、加上朗书、小布和自己一共六人,她们每两人骑一匹马,踢着马肚子迫使它快速向山寨的位置奔去。
三匹马刚奔至寨门前不远处,远远地就见平日里大门上方一直有人把守的高台上此时却空无一人。沧澜抬手指挥众人下马,因为她细心的发现平时山寨门口被踩得硬邦邦的泥土,此时略有些松动,从远处看得并不清楚。
几人隐在树后,沧澜重重拍了一匹老马的屁股,老马朝前奔去,哪知刚闯开寨门老马就跌进了深坑里。
沧澜又抽出新买的那把削铁如泥的银色短剑,毫不犹豫地往一匹健壮的马屁股上一刺,马儿吃痛,顿时发了疯般地朝前冲去,居然越过了坑口,但也没逃过旁边窜出的箭雨。
埋伏着的人见此状便冲出了寨门,七八个官兵模样的人朝着沧澜这边冲来。
沧澜瞧着这些官兵一个个长得比土匪还土匪。她一个抬手,银剑飞出便刺入一个官兵喉咙,她飞速抽回银剑,脚尖一点,右手一挥又割断了一个官兵脖子。
其它几人也冲上前去三两下就解决了留在这里埋伏着的官兵。小心翼翼地朝寨中走去,山寨内四周血淋淋一片还没有人来得及清理战场。
小布慌忙地找到爹娘的尸体后蹲在旁边哭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双眼泛红地发誓定要为爹娘报仇雪恨。
沧澜指挥着其他几人将寨中整整三百一十二人的尸体全部清点着埋进了坑里。
“有没有看到三当家的?”
大家都摇摇头,此时沧澜身上满是戾气,额角青筋暴起,像是个刚从阎罗殿里爬出来的活阎王,周身寒气沁人。她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柳娘和三当家还有三当家的儿子不见了,但愿……你们是逃出去了。”
沧澜知道这里是不能久待的。最快明日,肯定就会有天盛的兵来这里驻守。于是她找出所有从前藏在寨里的金银丢在了议事厅的长桌上,几人短暂商量以后的日子该日子该怎么过。
沧澜一拍桌子,眼神凌厉:“先查出攻打这九连山的幕后主使,然后削了他狗头。”众人齐齐响应。
沧澜携带着众人来荊北虎的墓碑前拜别,远远的就见墓前躺着一个女子,是已经奄奄一息的柳娘。
沧澜疾步上前:“柳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了?”
“沧澜,……回来啦。”
柳娘似又想起什么,加大了声音喘息着说到:“你们快走,快走……”
沧澜摇摇头,一滴泪就打在了衣襟上,她知道柳娘的伤是无论如何也救不活了,只能死死地抱着她,一言不发,身体微微发抖。
柳娘凑近沧澜耳边,小声地用只有沧澜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其实……北虎,……早就知道……你是女儿身。”
沧澜瞳孔一下睁大,柳娘说完头似乎是没有力气支撑全身软了下来:“我,我终于解脱了,每晚都会梦到北虎,其实我早就想去找他了。你们要小……小心三当家的,他……是个叛徒。”
说完之后柳娘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呕出一口鲜血,同时断了气。
沧澜抱着柳娘的尸体,久久回不过神来。十年前她刚上山时,醒来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她不会忘了柳娘见她时那亮晶晶充满喜爱的眼神。
如今她就这么躺在自己怀里,身体里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流出。是啊!荊北虎是多么锐利的眼神,就算刚开始两天没看出她是女娃娃,那她一天天长大,这么多年,他其实早就看穿了,只是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这十年来,这两个人早就是她的家人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叫那些屠她满寨的人血寨血尝,三当家的,今后的日子,你和你儿子可要藏好了,掐着手指头过日子吧,千万别叫我找到你们,否则,定将你二人千刀万剐。以报我全寨三百多人血仇,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