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对这个问题一时间没有好的回答,她很明白。
“哈哈哈,”她笑得很惬意,“没事啦。那么樵,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对吗?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嗯。”好一会儿我才吐出这个字,幸好暖色的灯光掩盖了我唏嘘的眼角。
“哼,晚安。”她睡了,我熄灭灯光,夜吞没此间,星星也不可见。我何尝不想呢?陪伴,我们都渴求着。不过,上天总爱跟我开玩笑,但我不怨它,至少它让我知道这世间还有你这样的人。若不曾有你的话,那我一定还沉沦在黑暗中吧,带着永远摘不掉的笑面。现在我明白了,“正因为爱一个人,我们才会竭尽全力的去习惯这个世间的夜,她或他只能生于这世间。”这不是什么奢侈品,每个人都有爱。只是世人的爱被他们自己随意挥霍的一文不值,成为虚假的形式,就像他们的嘴脸。有谁知道雨夜里毒蛇报团取暖?有谁知道鹧鸪以体相蔽?又有谁知道我们这些怪物才真正掌握怜悯、善良与爱。世间所行皆为怪物,我们才是人。对,我们才是人。我拿出本子继续写书,夜不再漫长,我倒希望它不要结束。
麻雀轻快地将我唤醒,天空灰蓝。是时候叫醒她了。
“霖心?”这声呼唤似朝阳我故意装作没听见,多想再体验一次温暖的朝阳。
“霖心!”
“嗯。早醒了呢!就在麻雀歌唱时。”她亮出星光般的眼睛,里面有着道不完的梦。我刚刚准备起身,大腿一阵酸痛。
“抱歉,昨晚。”像小孩做错事了一样地说。
“没关系。”我又一次起身拉开门。天际沉淀着微光,星辉还没有完全褪去。倏然,白光喷出,从那夜的彼岸直到此间。两条、四条,慢慢地裂成无数道,好让万物仰望。我们目不转睛,嘴角微扬,眼神中掺杂着惊异。从天边的白到头顶的蓝,星光退去,一点点消失。但只要细心的话,还是能看见的。
随着山间溪流的小径,我们也将回到世间中去。金光散落在大地,蜿蜒的河道波光粼粼。一位老妇人蹲在河畔,有力地举起柴刀砍下几节竹筒,笑容迎着朝阳归去。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由得笑了。
“你先上去吧,我还要回家一趟,就只能到这儿了。”公寓楼下,我不舍地说,但我还是不善于表露于色。
“嗯。那好吧,”她迟疑了一会儿,转过身,“你一定要回来哦。”
“那是当然,我一搞好就立马回来。”希望炯炯的目光使她安心了吧。我搭上一辆出租车,“师傅,火车站。”
车停在了十字路口,只有一面是红灯,另一面才能是绿灯。高楼林里,天空狭窄的让人窒息,道路却很宽。或许十年前?二十年前?两百年前?亦或更久的过去,天空是晴朗的、无垠的,道路才是狭窄的,那是人们是欢愉的。道路越修越宽,人心却越筑越窄。我知道路口那头就是终点站,但我还是想尝试下,尝试下驱散发光,驱散黑暗,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