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二哥只能肯求大夫。
“大夫,您看,还没到年底,又不能结算工钱,我手头上一个钢镚都没。”
他吐了口气,继续央求大夫。
“大夫,您能不能先做手术,再等几天,工地老板结算工钱,我再来交医药费。您看,可以吗?”
大夫说,“兄弟呀,这里是医院,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
大夫帮候二哥支了一招。
他说,“兄弟,我看你还是先找到工地老板,他有责任支付你的医药费,你是在工作中出的工伤,他推卸不掉责任。”
“谢谢您,大夫,我去找他可以吗?”
“你的腿受伤严重,你无法找他,让你的家人去找!”
“大夫,我老家还在很远的地方,路上就得耽搁几天。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能让家人见吗?”
他想过,他就算死在外面,也不能让老婆看见他这副死样,他不能再让她痛苦。
她跟他这么多年,她为他生儿育女,她要操持家务,还要担负起繁重的田间劳作。
她太辛苦了,她没享过一天福,他如今这个样子,他是无脸面再见她的了。
他躺在病床上,他还得像头驴那样,继续拉磨。不然怎么办,死又不能去死,他还得活下去。
他叹了一口气,交代华夏。
“华夏,你们俩回工地,把我的情况告诉兄弟们,就说我很好。另外,华夏,你去找赵老板,把我的情况告诉他,让他来医院一趟,说我在医院等他。”
华夏刚刚哭过,眼泡红肿得厉害,他忧心忡忡的说候二哥。
“哥,我们俩都走,你一个人留在医院能行吗?我去找赵老板,让小胖子留在医院照顾你。”
“嗯,这样也好,这样安排比较妥当。”
大夫同意华夏的提议,他被土疙瘩地的大胡子感动啦。
大胡子比他预想的还要坚强,大胡子一旦冷静下来,他会很好的思考问题。
大胡子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他会是个了不起的庄稼人。
作为一名医生,大夫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姓陈,就叫我陈医生。”
大夫向候二哥介绍自己。
“谢谢您,陈医生,”
候二哥真诚的说。
”不用谢,出门挣钱不容易,你还要多努力,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陈医生接着开导候二哥。
“我一定会努力的,陈医生。”
候二哥嘴上这么说,心里难过的很。他就要被截肢,截肢了,他就是个残疾人。
他看着他那条血肉模糊的腿,腿的疼痛他可以忍受,可他的心呢?他心底里的疼痛,这辈子都无法消融。
华夏离开了医院,他先去工地,然后,他再去找赵老板。
赵老板也只是个承包商,工地上的活,他托付给候二哥。
赵老板是相信候二哥的,候二哥和一般的打工仔不同,候二哥有耐心,有能力,还有号召力。
兄弟们听他的活,按时髦的流行话,候二哥比较接地气儿,他能和兄弟们打成一片,有亲和力。
和候二哥比,赵老板认为,他还要差那么一大截。
华夏跌跌撞撞来到工地,他跌跌撞撞告诉兄弟们,候二哥的腿保不住啦,必须得截肢。
钱二叔蹲在地上哭,他哭的撕心裂肺,他的心仿佛被人挖了一刀似的,疼痛差点儿让他晕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