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二哥是个多好的人,为什么老天爷要惩罚他,要让他疼,要让他受这份罪?
可怜的钱二叔,因为他的候二哥,陷入了深深地苦恼之中。
他不想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活得辛苦,过得艰难。
他希望他所爱的人们啦,都会与幸福快乐相伴。
我们的钱二叔,他唉声叹气。候二哥去了医院,他不知道候二哥的腿,有没有影响到走路。
他不知道候二哥说的,要带上大把的钞票,回家和老婆孩子过幸福的大年。他不知道,候二哥的愿望还能不能实现。
兄弟们扫雪的扫雪,一切好像都不曾发生过。
不是兄弟们没有心,而是他们已经休息两天,休息两天的亏损必须要补回来。
憨憨的钱二叔,他尽管唉声叹气,可他的心是细腻的。
他顺着倒塌的墙体,蹲下身子,仔细琢磨候二哥为啥会倒在地上。
他琢磨来琢磨去,得出结论。
“一定是候二哥急着开……工,地面太……滑,不小心被咂……伤,他才倒在地……上。”
候二哥被送进军区医院,他的腿并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他的左腿被严重咂伤,毁损伤。他的腿保不住啦,医生给出的答案是必须截肢。
候二哥陷入了深深地痛苦和自责之中,他要被截肢,他的家人怎么活?
他靠啥来养活一家人,他就要跌跌撞撞的活在痛苦里。
这个铁骨铮铮,土疙瘩地的大胡子男人,第一次流下悔恨的泪水。
他应该再等等,他不应该着急忙慌的准备开工。挣钱!挣钱!挣钱!挣他娘的鬼去!
“老弟啊,你得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后果会更严重,只有截肢才是最好的治疗。”
医生看着眼前的候二哥,他也想理解他。
他也同情来自农村的农民兄弟,农民兄弟太不容易。
如果可以,他也想替他挽留这条腿。
他知道,农民,失去一条腿,就等于失去了庄稼地里的希望。
华夏又急又哭,他央求大夫。
“大夫,求求你了,帮我哥留住这条腿。没有这条腿,他今后拿什么讨生活啊!”
他哭着喊着,“大夫,我们来外面打工,挣钱不容易。钱挣不了几个,还赔上一条腿,大夫,您说,这让人咋活呀。”
泪水顺着华夏的脸颊滚落。
只要是看见候二哥的人,都跟着流下眼泪。
医生不无遗憾的说:
“小伙子,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真的不行啊,你们再看看片子,患者左腿软组织和骨质重度损伤。截肢手术,目前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华夏接过片子,递给候二哥。
疼痛难忍的候二哥,心思里全是家,他想着远方的她。
他们的家怎么办?她和孩子们怎么办?她对他一定很失望。
孩子们还年幼,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的房梁塌啦。
他没有健全的身体,他还能在她面前夸下海口,盖三间宽敞的大瓦房么?
孩子们还能安静的坐在教室里读书学习么?
“哥,你看看,你快拿个主意,我们俩都不懂。”华夏又急又哭。
“哥,你说句话啊,哥。”一起来医院的小胖子央求候二哥。
“兄弟,拖不得的,你就说句话吧,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您就得去面对。”
医生用自己的耐心,极力劝说候二哥做截肢手术。
候二哥抬起迷茫的双眼,无望的看着站在身边的大夫,还有他的两个兄弟。
“我……”候二哥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在土疙瘩地里辛苦耕耘的土疙瘩汉子,这个在异乡的土地上,风里雨里闯过来的汉子,他的希望被无情的现实撕裂了。
他陷入无措的,痛入骨髓的悔恨中,他不该贪心的,他怎么就没想过再休息一天呢?
候二哥,被痛苦折磨得失去理智,也许死去,死去才是最好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