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砖地面上出现了好大一滩血。</P>

陈岁平僵在原地。</P>

“时宴……”</P>

他喊他的名字。</P>

时宴应了。</P>

语气柔和。</P>

这样的语气。</P>

陈岁平笑了。</P>

他笑着说：</P>

“我太臭了。”</P>

“天哪，我竟然这样来见你。”</P>

“我去洗个澡。”</P>

“我去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P>

陈岁平说着就要走。</P>

“别走……”</P>

时宴喊住了他。</P>

他没有躺在病床上。</P>

他坐的笔直。</P>

那张原本蜡黄暗沉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红晕。</P>

他看上去好极了，要不是瘦，简直就和一个健康的正常人一样了。</P>

回光返照。</P>

陈岁平脑子里只剩下这四个字。</P>

他后退一步，语无伦次：</P>

“我太臭了，你刚才都吐了。”</P>

“我去洗澡。”</P>

“洗完澡再来。”</P>

“来不及……”时宴费力的吸气。</P>

陈岁平这才发现他的嘴唇整个都是紫黑色的，他缺氧，他拒绝插管气切。</P>

陈岁平反驳：</P>

“怎么会来不及呢？”</P>

“我很快的。”</P>

“你知道的，我洗澡一直都很快的。”</P>

“我……五分钟，五分钟就好了……”</P>

陈岁平没有哭。</P>

他哭不出来。</P>

他笑：</P>

“不，一分钟。”</P>

“一分钟就够了。”</P>

“我洗个战斗澡。”</P>

“傻……傻子。”</P>

时宴抬手，去拍自己的胸口。</P>

就捶了一下，他的手就脱力一般的垂下了下去。</P>

陈岁平看的很清楚。</P>

他的指尖也变色了。</P>

血氧严重不足。</P>

死神已经走到了病房的门口。</P>

陈岁平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