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听到系统的话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感觉?”
系统没有身体,如果有的话燕澜觉得它一定会挠一挠头。
系统具现出了一块白板,上面有一条曲线一条折线,曲线越往后面数值就越大,而折线则是忽高忽低,但是总不会差的太远。
系统开了口:“本来的挂机游戏难度应该是这样,曲线飙升,然后通过各种游戏功能来让代表游戏角色的属性折线不至于相差太远。”
白板中画面一变,变成了折线飙升的速度一直在曲线之上:“但是现在变成了这样,只要宿主有足够的耐心,游戏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难度。系统察觉到了这一点后就开始了自检,但是并没有在游戏源代码上发现bug,各种数据也没有被篡改,但是数据曲线暴露了一切,这显然就是最大的问题。”
白板中的画面变成了一只蟑螂样的虫子:“本来我们是这个世界的bug,游戏的最终目标就是窃取世界的权柄,但是系统同时发现了自己的权柄被世界所影响,自从迷雾5遇到第一个boss开始系统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情。”
燕澜偏了偏头,等着系统继续说:“宿主从游戏开始到现在其实没有经历过太难跨越的数值门槛,事实上能用几分钟解决的问题根本都不能叫做问题,虽然也有游戏刚开始难度不能太高的设定,但是明显难度过为简单,这不是一个冷静的游戏系统能做出来的事情。”
燕澜虚着眼睛:“感情你就是为了让我受苦来的吗?”
系统没有感情的电子音突然变成了某位艺术家:“害,这话让您说的,我不早说过了,您来这又不是为了享福。”
燕澜看了看窗外安静下来的夜色,不知道怎么接。
系统继续在白板上画了一个饭盒和一个游戏地图:“本来系统以为自身所处的维度比游戏世界本身高,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是问题就这么出现了。”
画面变成了几个字符。
白雾9。
“因为难度突然增加所以产生了疑惑?”燕澜问系统。
“没错,最开始系统也觉得游戏难度没有什么问题,解锁新功能和新角色新技能后总会有一段时间的舒适期,一关一门槛的设定怎么想都不科学,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门槛,游戏角色甚至连怪物都没看到,如果系统连这么大的离谱程度都发现不了,我不如直接变成奇点炸了算了。”
燕澜试探着语句:“系统你确定只是来自于世界的污染吗?”
系统在白板上具现出了一个问号。
“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反物质和正常宇宙的湮灭应该是一个球形,而不是你这个方方正正的饭盒,而且说句实在话,宇宙本身的意识应该并不会抵触第二次的爆炸,以我孤陋寡闻的知识都知道宇宙在不断膨胀,膨胀的时候都没醒,怎么塌缩就醒了?”
系统随口反问了一句:“再爆炸产生的宇宙还会是我吗?”
燕澜看着屏幕中的三个角色,抽出了烟盒中第二支烟,点燃后组织了一会语言。
“其实这就是问题最大的所在,我并不怀疑你是大宇宙意志,但是你本身就充满了违和感,就好像我刚才说的球形与饭盒,又好像是你说的那句不再是你。”
燕澜吐出一口烟:“我一直觉得更高维度的意识不会在意低纬度生物的看法,就好像不会有人和蚂蚁讲权利,宇宙是万事万物的总和,就算被中和掉了许多也应该只是数量上的差距,而不是丧失了大多数的权柄。”
“当然这本身就是一个难以解释的事情,我并不知道饭盒外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宇宙之外是什么,什么平行宇宙理论也不清楚,其实就算你糊弄我我也听不出来,反正无非是一个玩游戏嘛,你说有用我去做就好了,但是什么事情都会有它的原因和结果,在我的认知里,宇宙意识应该更多是神性,而不是人性。”
系统又在白板上画了三个问号。
燕澜听到了窗外传来的狗吠,接着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这些了解的不多,只能粗略的理解成神性就是命运,而人性则是命运之外的所有想法。比如一棵草,在土里长大,或者活到结子或者被牛吃掉,都是它的宿命,这就是草的神性,但是它没有人性,如果草有了人性他肯定不会想我要努力生长然后把牛喂得更饱。当然这只是我作为一个人的想法。同理,作为大宇宙意识的你没有循规蹈矩变成球的你也不想死,这也是一种人性的体现。”
燕澜扔掉烟头,看着系统一字一顿的说:“还有那个浸入度的问题,是不是你之前的宿主都被你浸入到了百分之百,然后在游戏过程中缓缓觉醒了自己的人性,然后被你发现后进行回收,而我这个精神病患者的思想坚硬的像一颗石头,你发现自己根本洗不动。”
系统没说话,燕澜接着说:“我现在在怀疑是不是根本没有所谓的世界意识,只是系统你自身神性和本能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