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今夜一过，他再也不用谨小慎微，再也无需藏锋露怯，再也无需久居人下！</P>

这是最后一次暗夜，往后之路光明灿烂。</P>

越是想到这里，他笑的就越畅快。</P>

“殿下，我河珏岂会让你失望。”</P>

他在心中想着，马蹄声声越来越快。</P>

河珏不知道，他不知道如果没有那天雨夜里，那个女人倾斜的那把伞会怎样。</P>

如果没有她，河珏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P>

他只知道，幸而因她，自己等到了。</P>

他忘不了那天雨夜里，殿下塞入自己手中的伞和玉佩。</P>

他也正如玉佩上镌刻的鱼跃龙门一样，正在跃过属于他自己的门。</P>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扇门是谁为他打开。</P>

快马疾驰间，离情报中河琛的扎营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P>

河珏的心，也越跳越快。</P>

砰砰炸响，似要从胸腔蹦出来。</P>

“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P>

河珏在心里想着，两颗小虎牙在月光下熠熠生辉。</P>

……</P>

河琛驻扎的山脚，篝火已经熄灭，只燃着守夜的灯火。</P>

将士们已经入帐休整，只有零零散散一支小队在巡逻。</P>

夜深入梦的河琛紧锁着眉。</P>

他猛然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已经满是冷汗。</P>

他做了个噩梦，梦见了死在他手中的许许多多人。</P>

梦见自己这斩了许多人的刀，最终斩下了自己的头颅，他惊的苏醒过来，才慢慢意识到那是个梦。</P>

枕边还是那把他熟悉的刀，正安安稳稳放在鞘中，静静躺在那儿。</P>

不知为何，河琛看着自己这用了多年的刀，第一次产生了心慌与烦躁。</P>

他皱眉猛然将刀扔出数米，这才缓缓舒展眉头。</P>

可他回眸去看地上的刀，刀身已经从刀鞘中摔出，那样盈亮的刀身，却让河琛烦躁不安。</P>

因为他仿佛又看见了那汉子的笑脸。</P>

整个营帐安静的可怕，河琛慢慢静下来，却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P>

似乎有些安静的过了头，连虫鸣鸟叫都没有。</P>

河琛惊觉，一骨碌起身，忙不迭去捡地上的刀。</P>

可还未等他捡起刀来，身前就突然射来两支飞镖，差一点就要扎穿他整个手掌。</P>

“什么人！”</P>

河琛身手敏捷，连忙躲过，却来不及捡起地上的刀。</P>

他眼眸锐利，抬眼望去，却只见营帐的阴影里，是他那笑意盈盈的好弟弟。</P>

“是你？”</P>

河琛的声音里带着疑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P>

虽然河琛知道自己这位好弟弟，不是什么善茬，却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P>

躲在阴影处的河珏，笑容如旧，他尖尖的小虎牙格外引人注目。</P>

“别来无恙啊，好哥哥。”</P>

河珏踢起地上的刀，一把握在手中，</P>

他笑着把玩河琛的佩刀，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P>

河琛紧锁着眉头，回忆起梦里被自己这把刀刺穿胸口。</P>

梦里那种感觉仿佛还在萦绕，他看着刀，不由心里发毛。</P>

而他亲爱的好弟弟，又露出了那样的微笑。</P>

他向来讨厌那样的笑容，讨厌河珏一笑时露出的虎牙。</P>

因为他忌惮，他害怕。</P>

他此刻看着弟弟，只觉得那两颗虎牙格外刺眼，但又好似本该如此。</P>

河琛压下心中的所有思绪，只是平淡疏离的注视着河珏。</P>

他薄唇微微上挑，眼中含着一如既往的轻蔑，</P>

如这将近二十年来的每一天一样，自始至终都那样轻蔑。</P>

他发出一阵阴鸷的咯笑，随即悠悠开口：</P>

“不装了吗，好弟弟。”</P>

“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呲牙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