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珏只是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凝望着。</P>

“哥哥，只有野狗才龇牙。”</P>

“呵，不过也对，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头假做乖顺的野狗。”</P>

河珏毫不在乎的说着，颇有些自嘲的意味。</P>

河琛听了河珏的话，笑意更深，他又继续端起那副平日里温润的模样。</P>

只不过这一次，他有些压不住眼里的不屑与轻蔑。</P>

也可能，是他已经没在想着要隐藏。</P>

他只当河珏发疯闹脾气，跑来这里找存在感了。</P>

“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P>

河琛听着河珏的自嘲，冷不丁哼了声，</P>

继而淡淡说着：“军营重地，你深夜闯入，你觉得我治你个什么罪好呢？”</P>

听了这话，河珏放肆的笑了起来，眼神仿佛在看傻子一样。</P>

他指着河琛，笑的连连摇头。</P>

“哥哥啊哥哥，你眼高于顶，活的未免太自信。”</P>

“你猜猜，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P>

“猜猜我是怎样平安无虞进入你营帐的？”</P>

“猜猜你的行踪我为何可知？”</P>

“猜猜我的所作所为，是谁授意？”</P>

“猜猜我是孤身一人，还是带着千军万马？”</P>

“最后，你猜猜，你今夜会不会死在这里啊？”</P>

河珏笑容可掬，用最平静的话语说着。</P>

他每说一句，河琛的脸色就越冷一分。</P>

他看着河琛变换的神色，满意极了。</P>

“你……”</P>

河琛眼里露出一丝惊惧，更多的却还是难以置信。</P>

他从未正眼看过他的弟弟，</P>

所以直到此刻，他还是觉得河珏在故作姿态。</P>

可他话甚至还未出口，河珏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刀捅了过来。</P>

他没有想过，河珏敢动手。</P>

因为在他心里，自己要死也不会死于河珏一介纨绔之手。</P>

“你……你竟敢，谋害……朝廷命官。”</P>

河琛胸口被猛的贯穿，他口中涌出鲜血来，目眦欲裂却又动弹不得。</P>

“哈哈哈，那看来，你到死都猜不到了，好哥哥。”</P>

河珏笑着说道，算是给了河琛回答。</P>

他说罢猛然抽刀，狠狠一脚踹在河琛胯骨上，将人踹翻在地。</P>

他用他最冷冽，最疯狂的眼神，看着河琛倒下。</P>

河琛感受着失血带来的冷意，他眼前的弟弟渐渐模糊，</P>

可他还是难以置信，甚至觉得很耻辱。</P>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还手，他只是回想起这半生，觉得后悔莫及。</P>

也许他早该在很久之前，就将河珏除去。</P>

这样也不至于养虎为患。</P>

留着一只藏着尖牙利齿的猛兽，是他今生最后悔的事情。</P>

弥留之际，河琛脑子里的回忆走马灯一样转动。</P>

他只听见河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P>

一字一句，都那样清晰，</P>

他听了个满耳。</P>

“你见过猎豹吗？哥哥。”</P>

“他们是世上最有耐心的动物，可以为了一只猎物忍饥挨饿很久很久，</P>

步步筹谋，藏锋不动。”</P>

“你说你在等我龇牙，可哥哥，我从来不是野狗。”</P>

“我斡旋多年，只为一击必中。”</P>

“来生，我们再斗。”</P>

……</P>

【蜀地】</P>

唐小鱼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P>

她做了个好长的梦。</P>

梦里，所有人都死了，这些朝夕相伴的人，都离她而去。</P>

她在梦里哭的声嘶力竭，巨大的悲痛侵袭整颗心脏。</P>

春柯，秋喆，冬绪，江浩，还有好多好多人，都一个个血肉模糊的死在她面前，</P>

甚至连翠芝那丫头，都没能幸免。</P>

这一切跟发生过一样真实，让唐小鱼悲痛到喘不上气来。</P>

“不要！都不要死好不好！”</P>

唐小鱼在睡梦中意识模糊的喊着，眼泪早已经打湿了面庞，</P>

她从巨大的悲痛中苏醒，哭着大口大口喘气。</P>

她还没有从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中回神，身体依旧还在止不住的颤抖。</P>

“殿下，殿下别怕。”</P>

“殿下我在呢，您没事吧？”</P>

直到那些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小鱼耳畔响起，她才慢慢回过神来。</P>

她看着干净舒适的床榻，和温暖的房间，惊觉自己只是做了个梦。</P>

小鱼只感觉腰酸背痛，她不记得睡了多久。</P>

熟悉的人出现在她的视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