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意盈盈，送了他许多小玩意儿，她皱着眉头关心他的身体，她冷着脸，说总有一日梧国的铁骑会踏破齐国的土地，为他出气。</P>

从前的宴会上，她手持长剑，宛如杀神，一路厮杀，血色飞溅，来到他的身边，替他挡下背后的一刀。</P>

她同司承轩不合，却说不愿因自己影响他交好友，以最柔和的方式，耐心地等他自己分辨是非善恶。</P>

他那时候多喜欢商徵羽啊，喜欢到即便认为她是男子，也并不在乎。</P>

他想让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甚至没有耐心徐徐图之，吻了她的唇却被她发现。</P>

她被吓得连夜离开了京城。</P>

再次相见，她一脸迷茫，甚至没认出他。</P>

他自己伤了自己的手，她一点一点喂他卷饼。</P>

……</P>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短暂地出现过，没多久便死去的人。</P>

“你的名字——”</P>

商徵羽道：“我的名字就是现在这个，只不过，毕竟女孩儿的名字同男子会有些不同，我爹娘原本给我的名字是……商芷，岸芷汀兰，郁郁青青的那个芷。”</P>

“商芷。”桑芷。</P>

他早便怀疑那人是商徵羽，只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怪事，成了女子，却从未想过，她本身就是女子。</P>

只是这件事实在是过于古怪，问她，首先她也未必清楚始末，其次她也未必会说实话，司轻寒将这件事藏在了心中。</P>

那就，当做是他替她藏一个秘密吧。</P>

商徵羽对上太子幽沉的，同这夜色一样幽凉的眼，她的上唇轻轻碰碰下唇。</P>

“这就是那日我在殿下寝宫内想说的话，只是那日被太后打断，一直未能说出口，而这段时日，殿下始终不愿见我——”</P>

“孤不愿见你……若你当真要见孤，还有见不到的么？”</P>

商徵羽道：“可我总觉得，殿下不想见我，我去找你，会叫您心生厌烦，我本想着先缓一缓，若实在不行，再闯一回东宫。”</P>

她的长发散下，女子独有的说话音调让司轻寒看着这张脸，总有一种割裂的感觉。</P>

这明明就是商徵羽，却像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P>

他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拉开袖子看，她的肩上还带着一点儿淡淡的痕迹，是那日他毒发咬下的。</P>

她的手腕是当日为了替他缓解毒素之苦，自己划开放了血的。</P>

这就是商徵羽，她的确是商徵羽，是一个……女子。</P>

司轻寒手中的动作仍是微僵。</P>

他皱起了眉道：“你既是女子，为何有人说你——”他的目光看向了某处，想起了数年前曾经听过的传言。</P>

这破事终究还是逃不掉。</P>

商徵羽闭了闭眼：“那是因为有个人喝醉了，非说看到我如厕，我怎么可能会当着男人的面……但这谣言也算误打误撞，所以我默许了。”</P>

她的声音不算娇柔，语调也平和，没有任何刻意的矫饰，可听起来就是有些软，和平日里的男声截然不同，司轻寒的微微敛眸。</P>

“那么，你果真有一个同你模样相似的，待嫁的表妹需要你替她去相看？”</P>

太子问起这些问题的时候，脸上没有丁点的表情，也让商徵羽猜不透他打算怎么处置自己。</P>

更没想到，他会在信息量这样巨大的时候，精确地想起这个她最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