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常常在谄媚照顾赵德仪晋位贵人,赵德仪春疫康复留疤痕(1 / 2)

在长信宫那被疫病阴霾笼罩的日子里,常常在始终如一地守在赵德仪的病榻前。

头几次赵德仪对她的殷勤照顾心存疑虑,觉得她不过是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假惺惺地博取名声罢了。

每当常常在端着熬好的汤药,轻声细语地劝说赵德仪喝下时,赵德仪总是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戒备与不屑,不耐烦地说道:“你何必在这虚情假意,我可不信你真有这般好心。”

常常在也不恼,只是微微垂眸,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耐心地解释:“赵姐姐,您如今身子不适,这药是太医开的,喝了定能缓解病情,妹妹只是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赵德仪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并不领情。

常常在每日破晓便起身,趁着晨曦微光,就在小厨房精心熬制滋补的粥汤。

粥里放着从宫内司好不容易申请来的珍贵药材。

煮好粥,她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珠,又马不停蹄地来到赵德仪的床边。

赵德仪因疫病的折磨,面色愈发苍白,嘴唇干裂起皮,原本秀丽的面容布满了痛苦的痕迹。

常常在见赵德仪并不想喝,转身把粥碗放下,用柔软的毛巾轻轻蘸湿温水,小心翼翼地为赵德仪擦拭干裂的嘴唇。

因为赵德仪身上的痘疹愈发严重,有的已经破溃流脓,常常在轻轻揭开旧纱布,尽管那景象让人不忍直视,她还是仔细清理创口,一边轻声安慰赵德仪:“赵姐姐,可能会有点疼,您忍一忍,很快就好。”

赵德仪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偶尔忍不住发出一两声痛苦的闷哼。

常常在见状,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姐姐,您再坚持一下,等这药换好了,病情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赵德仪声音有些嘶哑:“你天天这样,到底图什么?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本宫自己的宫女都没你这么殷勤的伺候本宫。”

常常在听到这话,脸色变得苍白,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僵硬了几分,不由抬起头来,有些惊慌失措地望向赵德仪,似乎是想要证明什么,但最后还是低下了头,低声道:\"姐姐,如今这宫里,都对姐姐患上春疫幸灾乐祸,若说妹妹没有一点私心当然是假的,妹妹一个小小的常在,在这宫里微不足道的,自从小产后也未得幸一次,人总是要寻些出路的。姐姐有太后娘娘做靠山,宫里谁对您不是钦羡嫉妒的,妹妹只是想能依附姐姐,若能有姐姐的庇护,往后的日子也能稍微安稳些。”

赵德仪瞧着常常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非但没有心软,心中的怒火反而 “噌” 地一下冒了起来,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

赵德仪猛地伸出手,一把用力推开常常在。

紧接着,顺手抓起旁边的枕头,狠狠地朝着常常在砸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常常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打得措手不及,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地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碰到了一边放着的药膳粥,粥也随之倾洒而出,滚烫的汤汁溅落在她的身上。

那股灼痛瞬间传遍全身,常常在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即便如此,常常在仍紧咬着下唇,倔强地用双手撑着地板,强忍着疼痛,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再惹恼了赵德仪。

赵德仪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的怒容尚未完全消散,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常常在,像是出了口气般,嘴角扯出一抹带着几分狠厉的冷笑,又道:“你做的那个粥,本宫现在又想吃了,你再去做来。”

赵德仪这话音冰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仿佛在她眼里,此刻的常常在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驱使的卑微奴仆。

常常在紧咬着下唇,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被热汤烫到的地方此刻还火辣辣地疼,可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只是默默地朝赵德仪行了个礼,便转身匆匆走出了房间。

一路小跑着来到小厨房,常常在强打起精神,开始准备煮粥的食材。

赵德仪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屈辱场景,但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灶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常常在憔悴的面庞。

她专注地盯着锅里翻滚的米粥,米在锅里上下翻腾。

常常在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粥终于熬好了。

常常在也没有换下脏了的衣服,将粥盛出,用托盘端着,一步一步朝着赵德仪的殿内走去。

当她再次踏入赵德仪的房间时,赵德仪靠坐在床上。

看到常常在进来,赵德仪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姐姐,粥熬好了。” 常常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赵德仪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让丁香扶着她走到桌子前坐下。

她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粥,热气腾腾的雾气升腾起来,模糊了她的面容。

常常在看着赵德仪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

赵德仪咀嚼了几下,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常常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以为自己又要遭殃了。

然而,赵德仪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大发雷霆,而是轻轻皱了皱眉头,说:“还不算难吃。”

这个结果出乎常常在的预料之外,她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连忙露出灿烂的笑颜,恭维道:\"姐姐喜欢就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常常在没有因为赵德仪的冷脸和恶语而退缩。

她依旧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尽心尽力地操持着赵德仪身边的大小事务,后来索性和赵德仪住在了一个屋里。

只是,不祥的阴影如同浓重的乌云,缓缓笼罩了长信宫。

照顾赵德仪的宫女们都陆续染上了春疫,起初只是一两个咳嗽发热,没几日便接二连三都卧病在床,再也不能来赵德仪跟前伺候。

整个长信宫人心惶惶,到处弥漫着恐惧与绝望的气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皇上只是派人多送了许多药和食材过来。那一队队太监宫女抬着箱子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紧闭的宫门前,只留下这些物资。

皇上的举动,大有一番让她们自己挺过去的意思。

这让长信宫的众人倍感凄凉。

与此同时,在寿康宫里,二公主已经小半个月没有见到赵德仪了。

二公主年幼还不明白疫病的凶险,只是满心思念着母妃。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小嘴一撇,便 “哇” 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扯着王太后的衣袖,哭闹着要见母妃:“皇祖母,我要母妃,我要母妃……”

王太后坐在雕花楠木椅上,怀里抱着二公主,脸上满是心疼。

她轻轻拍着二公主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可二公主却哭得愈发伤心,小身子一颤一颤的。

王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深知这春疫的可怕,也明白皇上这般安排是为了防止疫病扩散,可看着孙女如此难过,她又怎能忍心。

“乖孩子,莫哭了,你母妃她…… 病好了,就来看你了。” 王太后轻声哄着,可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苍白无力。

二公主却不依不饶,哭得嗓子都有些沙哑了:“皇祖母骗人,我要现在就见母妃。”

王太后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

她不能任由二公主这般哭闹下去,可又不能不顾及宫中的规矩和疫病的风险。

思索良久,她终于开口对身边的嬷嬷说道:“去,传哀家的话,让太医院派个得力的太医去长信宫,务必全力救治赵德仪和那些染病的宫女。再挑几个身子康健、做事稳妥的宫女,替哀家去长信宫看看。”

吉云嬷嬷领命而去,王太后又轻轻擦拭着二公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好了好了,皇祖母已经派人去见你母妃,莫要再哭了,若是你母妃病好了,祖母马上带你去见她。”

二公主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地点了点头。

赵德仪半夜突然发起高热,整个人昏迷不醒,嘴里还喃喃自语。

常常在一边呼喊着太医,一边用浸湿的帕子不停地为赵德仪冷敷额头。

太医赶来诊治后,开了新药,常常在便守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药罐,直至药汤熬好,又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给赵德仪。

许是被常常在的坚持与真心所打动,赵德仪的态度逐渐发生了转变。

第二日清晨,熹微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赵德仪的床榻上。她悠悠转醒,只觉浑身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许,精神也比往日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