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汉奸鼻祖(求追读收藏)(2 / 2)

谁会听小小的宦官发牢骚?也没人信一个刑余之人能翻起什么浪花。

中行说一到匈奴,立刻投降了匈奴,老上单于欣赏中行说,就让他做了自己的谋臣。从此,中行说走上了与母国为敌的汉奸生涯。

因为中行说十分了解汉朝制度及文化,无论是与汉朝交往还是作战上,处处教匈奴压制汉朝,并将复仇汉朝作为自己的最终目标。

中行说教匈奴人学会了分类管理,学会了数学计算,并由此建立了人口、牲畜、财产的档案管理;

中行说告诉单于,不能贪恋汉人送过来的布帛、美食。本民族的东西不能丢,丢了就要灭亡。

骑马穿兽皮,是因为皮衣服适合草原马背民族。汉人的丝绸衣饰,草丛里一过就挂烂了;

吃牛羊肉,是老天赐给草原民族强健的身体。汉人的面食,加工制作繁杂而仅满足口腹之欲。

汉人老百姓耕种,修建城郭房屋居住。可一到战事爆发,在土房子里安逸惯了的人,哪比得上逐水草而居、驰马纵横的匈奴人善战?

失去这些传统,匈奴人还叫匈奴人吗?匈奴民族还能存在吗?

为了帮匈奴人建立民族自信,中行说采取了两个措施,一是在与汉朝交往中妄自尊大,压人一头;二是污蔑践踏汉文化,抬高匈奴文化。

中行说最可恨之处,就是他不断唆使匈奴单于劫掠汉境。教导匈奴单于选择合适的时机,挑选汉军防守的要害处进行攻击,达到其报复削弱汉朝的目的。完全一副心理扭曲的奴才相!

他曾经恶狠狠地对汉使说:你们给我们送来的棉絮布帛、稻米粮食,数量一定要够,质量一定要好。如果出现数量或质量问题,你们就等着秋天庄稼成熟后,我们的骑兵去践踏你们的庄稼!

文帝十四年,匈奴在中行说的挑唆下,发动十四万大军入侵朝那、萧关一带,他们杀害地方官员,劫掠汉民,大肆掠夺人口和牲畜,烽火直逼甘泉宫。这次入侵为时一个多月。

此后数年,匈奴人年年入侵,从辽东到北地,数千里漫长边境,横遭涂炭,光代郡、云中一带,百姓伤亡一万多人!

老上单于死后,其子军臣单于继位。中行说又侍奉在军臣单于身边。

文帝终其一生,都很后悔把中行说送给了对手。虽然没有公开说过,可多次交待景帝刘启,派使者劝说中行说回归大汉,或想办法杀死他。

而姚翁曾对王娡说,中行说是史上第一汉奸,堪称汉奸鼻祖。

看着这个汉奸鼻祖,王娡心里五味杂陈。中行说是伪善还是别有目的?

“中行傅,怎可胡地埋骨?苦寒之地漂泊辛苦,随我回大汉吧!”王娡说道。

还是阶下囚的身份,王娡不敢自称“本宫”,所以说“我”。叫“中行傅”,当初中行说陪嫁,是以和亲公主的师傅身份随行的。

听未央宫的老人说,中行说熟读经书、典籍,能说会道。所以文帝指派中行说“傅”公主,此行的任务是教导和辅佐和亲公主,使她在匈奴不忘故国的德义风俗,兼刺探匈奴情报。

显然,文帝的计划是失败的——他选的这个中行说,有能无德,只肯将一身才华换富贵,不肯用其所学报效母国。

话说回来,中行说用“必我也,为汉患者”警告汉廷了,汉廷还是逼他去苦寒之地做和亲的赠品了,好像是汉朝把他“逼”成了汉奸吧?他投靠匈奴,用他的才能得到了单于的信任,是否也实现了他认为的价值?

所以王娡是很同情理解中行说的所思所为的。虽然憎恨他祸害大汉。

“老奴深谢皇后娘娘圣恩!”中行说俯身叩拜,哽咽难言。

“韩信对劝降的柴武言:今仆亡匿山谷间,旦暮乞贷蛮夷,仆之思归,如痿人不忘起,盲者不忘视也”,中行说老泪纵横,“娘娘写给老奴的信,少了一句——势不可耳……”

说着,中行说伏地放声痛哭!

韩信,西汉初异姓诸侯王,为避免与同名的兵仙韩信相混,后人多称其为韩王信。

汉初,匈奴兵在马邑将韩王信重重包围。韩王信多次派使者出使匈奴,谋求和解。汉朝廷发兵救援,但刘邦猜疑韩王信频繁私派使者是对汉室怀有二心,就派人去指责韩王信。韩王信害怕被杀,便在九月,举马邑城投降了匈奴。

高祖十一年,陈豨在代国骑兵造反,并东出井陉攻略常山郡。听闻陈豨在赵国造反的消息后,韩王信带领自己亲兵与匈奴骑兵进入代郡参合县,汉朝派出将军柴武进攻韩王信。

柴武想使用招降的策略感化韩王信,写信给韩王信说:“皇帝陛下宽厚仁义,诸侯即使有背叛逃亡的,只要他们回来,全部恢复到以前的名号王位,不会杀了你。大王您也知道啊,如今您因为作战失败而流亡到匈奴,并没有什么大的罪过,请快点回到汉朝来吧。”

韩王信收到这封信后,马上回复柴武说到:“皇帝陛下将我从闾巷中的平民提拔出来,南面称王,这是我的万幸。当年在荥阳的时候被项羽俘虏,我没有效忠皇帝,被项羽囚禁,这已经是一桩罪过;匈奴人围攻马邑,我不能坚守,将城池献给匈奴投降,这是第二桩罪过;如今做了反贼,率领部队与柴将军你拼一死战,这是第三桩罪过。

文种没有一桩罪过,却被杀掉。我有三桩罪过,却想要求得一条活命,这是伍子胥得罪夫差不知道逃离最终死在吴国的原因。

我现在逃到山谷之中,每天向匈奴乞讨过日子。我想要回到汉朝去,就像瘫痪的人不会忘记想站起来,瞎子不会忘记重新获得光明一样……只不过是现在情况不允许我这么做啊!”

看中行说哭得如此伤心,王娡忍不住劝慰他:“中行傅,您身穿汉襦,束发用簪,没有象胡人着皮毛直褛,散发结辫。证明您还是心怀大汉啊!”

一句话,更是让中行说哭得泣不成声。

聂壹看看王娡,轻声说道:“小人在左谷蠡王处见到中行傅,想着难得一见,便将娘娘手书偷偷交与中行傅。中行傅捧娘娘手书,已哭过几次……”

王娡叹息一声,“中行傅,这苦寒之地,您受苦了!中原礼仪之邦,冠服饮食,居停行落,莫不周全。蛮荒胡夷,茹毛饮血,颠沛流离,餐食难适。中行傅已面色青萎,眉疏齿落……”

说着,王娡起身搀扶中行说,“农人食粟,渔人吃鱼。一个人世代相传的血脉,注定他惯于何种生活方式。中行傅虽得单于信任,可您的身体,不因匈奴人厚待而强壮;您的口味,不会为您对汉廷的怨恨而改变……”

“仆之思归,如痿人不忘起,盲者不忘视也……”中行说哭道,“老奴日夜思归,比韩信更甚哪!老奴身已残疾,胡人信任,可骨子里鄙视老奴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