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郅校尉,郅晴可安好?”王娡非常关心刘驹的女儿,每次见郅都,都要询问。
“晴儿很好,已经开始学走路了!”郅都对这个女儿也异常疼爱,倾心付出。
“郅校尉,皇上已嘉奖擢升你为龙骧骑士。你和袁种可有结交?”
“一起吃过几次酒。听袁种说,袁盎被贬为庶民后,游山玩水,与游侠剧孟交游很多。”
“游侠剧孟?这袁盎倒喜欢结交侠客。”王娡想起季布。
季布和其弟季心,都是有名的侠士,季心和袁盎更是至交。这袁盎又和剧孟打得火热。
“洛阳剧孟,好赌侠义。对许多被贬的朝官,尤多加接纳,有求必应。也是一方豪强。他家中还养有不少江湖豪客,真的是财富煊赫。”郅都说道。
“哦,接纳被贬朝官,这是赌徒心理吧。”王娡冷笑,“他在赌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些人会东山再起。”
这不就象炒股吗?选好潜力股,人低谷时给予帮助,高升时可以兑现。这些游侠利用声名,结交官员,勾结官府,成为一方豪强。
豪强这个群体,是春秋战国的遗存,他们与上层社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上,他们依附权贵,干预政治;中,他们与士族阶级交往甚密;下,他们既横行乡里又行侠仗义。所以,这是个不白不黑的灰色群体,西汉一朝对他们一直采取严厉的打压政策。
长陵邑就是西汉政权把地方豪强大族,强行迁离故地,到帝王陵建城为邑。
王娡对游侠是抱有一分为二的看法的。他们任侠仗义,好打抱不平,时常越俎代庖,代替官府的职能,甚至敢杀人越货。所以韩非子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无论在什么时候,想要维护社会的长治久安,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人们生命财产安全,就必须要有法度,要有能够广泛适用的法律规章制度。
游侠虽然看着快意恩仇,然而这只是一种极为自私的做法,痛快了自己,却将他人的一切随意取之用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种所谓的侠士存在,都是弊大于利。
从古至今,人们崇拜侠士,把他们看作正义的化身,歌咏诗赞。李白曾作诗《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通篇不见侠义二字,却充满侠风义骨。让人脑海中浮现无数个千古侠客的影子。为情为义,袖里藏剑,锦衣夜行,为家为国,风萧萧兮,豪气干云!
李白好友元稹,也和诗《侠客行》
侠客不怕死,怕在事不成,事成不肯藏姓名。
我非窃贼谁夜行,白日堂堂杀袁盎。九衢草草人面青。
此客此心师海鲸。海鲸露背横沧溟,海波分作两处生。
海鲸分海减海力,侠客有谋人不测,三尺铁蛇延二国。
李白笔下的“侠客”朱亥、侯嬴,因为参与到著名历史大事件之中,“不求名却名垂青名”,留下的也是光辉的正面形象。
而元稹笔下的“侠客”也参与了历史大事件,他想求名,最后却没有留下姓名,并且个人形象也不太光彩,却给了袁盎一个载入史册的结局。
不过,仔细分析他们的行事逻辑与行为动机,其实都差不多。身为门客,效忠主人,“舍生取义”。
朱亥、侯嬴“围魏救赵”,并不是因为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和抱负。只不过他们二人是信陵君的门客,平时被好酒好肉地供着,喝高了就“重义轻生”。
而杀袁盎的刺客,是梁王豢养的死士门客。受人指使,取人性命,能算得上侠义吗?
侠士其实是士族阶层的一个特殊群体,即武士,他们喜欢游走江湖,因而也被称为“游侠”。追根溯源,游侠脱胎于春秋战国时期的贵族阶层,因而不同于一般的平民阶层,他们有广阔的社会交际圈。
不事生产的大侠们游走江湖,哪来的活动经费呢?一般有三种来源一是依赖家族实力;二是依附豪门权贵;三是“自主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