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缘不在天上在人间,你的爱不在千里在眼前;这是你的缘,亦是你的劫……俗世种种,他终是你此生不灭的尘缘。”
“是您?为何您总是在白光里……让我看不清呢?”我喃喃的看着眼前白光。
白光里的男人语音柔和:“看清又如何,看不清又能如何?红尘贪恋……你真能看清所有么?”
“红尘贪恋?太乙真人也这么说过……您上次在乾元山说,只要我给您心明子,您就可以让无戈回到原来……是不是?”
“你又开始怀疑了么?”白光里的男人似是带着笑意:“还是,你已爱上了如今的优钵罗?”
“他……我……”我一阵难言,无来由的烫热了面颊:他总是称无戈为优钵罗……自乾元山开始,就是这样唤他?
白影男人呵呵一笑:“你不必告诉我,也不必费心思忖……我说过他是你的劫,以前是,如今仍是!若要化解他那冰雪下的情魂……仍要照着我说的去做,莫疑莫悔。”
我慌忙点头,随即又有些为难:“可是,我现在已经离开了北真国……无法为你筹谋‘心明子’了。”
“你是否在想,镇星君明明在帝都,我为何要让你去林州?”
镇星君?对了,他也总是称龙浪为镇星君……我愕然看他:“是否一开始,你就知晓无戈会让甄嫄带走我?”
“道法自然,道法自然。”只听他呵呵一笑,便是一阵白光隐动。
我心中一慌:“何为道法自然?您别走……告诉我,如何才能做到您的要求?”
“谁解红尘一花语,石骨金身何处来?高山流水说妙音,红颜又惹相思苦,莫道尘缘无处觅……”
“别走,别走……”我看着白光湮灭,忙朝他隐遁的方向追去,却是脚下一软,身子朝下坠落……
心绪不稳的挣扎着,似有几不可闻的清香?意识不清间,我掌心有着柔软的触感……蓦然间,眼前又有一缕亮光照射进来?
“做梦了?”醇厚幽雅的嗓音,如润玉滑过上好的丝绸……
我心间微颤,全然清醒过来:目光所及,手掌攀附的……竟是他的云裳胸襟?敞开的窗棂,有温暖的阳光投射进来,折射在他胜雪的云裳,无瑕到让我再度迷蒙……
下一刻,我几乎是弹跳着起来,然而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臂却刻意施力?这一动作,让我将梦里的景象重演:脚下一软,身子朝下坠落……结结实实的落回他怀里!
我面红耳赤,又有些迷茫的埋在他胸襟,呼吸着他独有的气息:“我明明不是……不是……”
“你明明在描画丹青,明明不是在我怀中……然否?”他的声音,在我头顶温煦轻道。
我暗自羞愧,却无来由的心暖……到底怎么回事?他早上不是离开了吗?丹青……我只是午后无聊,看到几摞丝纸,便信手涂鸦而已……那些丝纸,多半是甄嫄留下的!
“日后想睡,莫要伏于桌几。”他的声音带着难得的低柔?
“我……我趴在桌上睡着了?”我几不可闻的喏喏惊奇,更为他罕见的温柔惊异!
“若非如此,你怎会入我怀中而不自知?”他天人般的绝代容颜,有着淡淡的莞尔。
我痴痴的看他:无戈,你怎会遗忘我呢?如果遗忘到无爱,你是否只在要利用我时……才会这般的对我好?隐约有人说:看清又如何,看不清又能如何……难道真是我分得太清了吗?
他一手环着我的腰际,将我契合的抱在怀中……另一手已经执起桌上的丝纸?只见他唇际带着莞尔浅笑,凤目含着潋滟光泽,看向纸上的画像……我瞬间回神,忙出手抢夺,他只是手腕微转,我便扑了个空……“还我……不许看!”
“夫人的丹青功夫,越渐长进了。”他低笑一声,饶有兴致道。
我几番折腾,却总是无法夺回……闻此言,不禁红了面颊:“长进什么……你何时见我画过了?”
“不信么?如若为夫见过夫人昔日手迹,你当如何补偿?”
他的气息刻意吹拂我的颈项,直至让我酥麻到打颤:“补偿……补偿什么?为何要补偿?”
“夫人作何语无伦次……为夫就这么可怕么?”
他低低的柔声戏谑,轻轻的啄吻我颈,一阵敏感的颤栗……让我避无可避道:“不是……你让我起来吧?”
“沉睡时的夫人,最是乖巧……”他指尖抬起我的下颔:“醒时的你,除了害羞便是躲避。”
我呆了一下,他的声音竟有着一丝宠溺吗?心间悸动,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我沉醉其中……“你何时来的?”
“夫人该问,为夫是何时回来的。”他莫名其妙的纠正……却在我恍惚时,忽然俯下俊颜,在我唇上轻轻一吻!呃……上天,他不是很忙吗?怎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和我纠缠?
回来?回来……我咯噔一下,想到了他的暗示!他似是看出了我的所想所忆,吻在我耳边低语:“昨夜的夫人,清晨的夫人……都让为夫难以忘怀。”
我羞愤的要钻到地底下去,又听他低语道:“方才赶回,见到夫人伏睡书桌……可是为夫累坏夫人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男人怎可以这样恶劣……这绝对是让人抓狂的折磨!
“不要再说了……”明明是很大声的警告,未想出口后却如蚊声一般!我欲哭无泪,咬了咬下唇:“我刚刚只是……只是在想如何题词,想着想着才睡着的……”
我是说真的:午后时光,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在纸上画了一个人……偏偏这个人有点像眼前的男人!也是不知怎么回事,就想要题词一番……然后就莫名羞愧的想到了清晨!更不知怎么回事,会趴在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