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有人在追我,不断的有人把我往悬崖拉去,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却似乎被禁锢了一般,声音好似不存在,终于,我冲出结界般的呼喊出来:“不要……不要……”
有了声音,我又发现我惊慌的睁不开眼眸……只觉得有温热的气息笼罩我,让我从害怕中找回一点感知?
我不再呼喊,却发现有温热的感觉浮动在我的眉心和额际,似乎有人在温柔的安抚我?这种感觉久久萦绕,一直不曾离去?
我有些心安,又有些不安……终是费尽了力气睁开眼眸。
睁眸间,便触及到红彤彤照射进窗棂的夕阳光?
恍惚间,竟触及了那湛蓝而温柔的深邃眸光……
“桃花?”他那么欣喜,那么轻柔的唤我,我愣愣的看他,一时回不过神来?他蓝眸浮现起疼惜的自责,却是对身后的宫人道:“快去传医女。”
宫人应声称是,朝外奔去。
我无力说任何话,只是疲乏的看着他,身子却无意识的轻颤,沧奚将我的双手,包入他厚实宽大的掌心,似是怕吓着我,呢喃道:“……桃花,你终于醒了。”
“沧奚……”我声音虚无的唤了出来。
沧奚一怔,似乎察觉到我的颤抖,他瀛澜的双眸无限柔情,俊颜俯下,在我的手上轻轻一吻:“桃花莫怕,你将是我西岑国的王妃!沧奚在,再无人动你分毫……”
我意识涣散,心中却是不知所以的受惊,还没听明白沧奚的这句话的涵义,便又是昏沉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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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窗棂前,槐儿替我笼了一下薄衿:“夫人,虽是夏季,可您的身子还未大好呢!医女给您备的汤快凉了,您要不先喝了吧?”
“一天到晚的补药,我不想喝了。”
槐儿怔怔的看我:“夫人,您今天的心情不好吗?”
听着槐儿的小心翼翼,我回眸,看着她脸上已然结痂的疤痕,心中不由得有些疼惜:“槐儿,还疼吗?”
槐儿的眼眸,霎时泪光洋溢,她蹲在我身前道:“只要夫人快点好起来,槐儿就不疼了……”
“槐儿,你放心,我已经好多了!若不是沧奚一定要我静养,我已经可以走动了。”我对她轻轻道,心却无法遏制的飘远。
槐儿欣喜的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夫人放心,西岑王一定会将那个女人追回来的,一定会重惩那个女人!”
我闻言,意识到她在说妖娆!心中冷了起来:当日,是我心有余,而无力做什么了!我早该想到,妖娆明知沧奚对我的在乎,还敢对我使手段,可见她早已经豁出去了……却原来,她有花吟接应呢!若是当日没有暗人拖延,没有沧奚及时赶回,我是不是又会被她送去给花吟?我又要被带回北真国了?
我偏转脸庞面向夕阳,微眯了眼眸,沉静一笑:“是要重惩……”
槐儿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唤我:“夫人,你在担心,那个女人被北真国人救走吗?”
“你怎么知道是北真国人带她走?”我转头看她,沧奚对我没有一点隐瞒,可我并没有告诉槐儿。
槐儿微低了头,轻道:“夫人,昨夜我去西岑王的寝宫探听了!”
我一怔,槐儿忙道:“我本是去吓唬那个言儿的……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看到什么,又听到什么?”我没想到槐儿会这么胆大,擅自去闯沧奚的寝宫?
槐儿忙道:“我去的时候,言儿已经被人传唤到了汗王那里,西岑王亲自向那言儿问话呢,他只是一句话,就把那个言儿吓得浑身发抖……”
见我看她,槐儿佯装沧奚的声音,极冷道:“言儿,你可知晓,你口中的‘那个女人’……将是本汗要娶的王妃,甚至是王后?”
槐儿很是得意的模仿着,我不由的一怔,思绪飞转开来,没再听清槐儿后面的话,以及她对言儿和沧奚的模仿!
待我回神,槐儿坦诚道:“……所以,槐儿知道那个南音国的女人,被北真国的小王爷救走了!”
这些我都知道,沧奚一开始只在乎着我,还没来得及管妖娆,妖娆便被人救走了!得知妖娆失踪时,沧奚便没有瞒我!只是,我还来不及告诉槐儿罢了,却没想到槐儿通过这样的方式,先一步知晓?
只听槐儿叹息道:“早知如此,当日暗人阻截时,就该让暗人杀了她!”
我想起当日,幸亏暗人来得及时,若非暗人拖延了时间,沧奚怕是赶不及救我!我心下思忖,抬眸看槐儿:“那些暗人,如今还在客栈吗?”
槐儿点头道:“暗人说,他们以后会谨防夫人安危,以他们的身份只能在暗中护夫人,不能让西岑王发现,怕引起误会……”
“槐儿,磨墨。”
槐儿一愣,止住了刚才的话头,转而道:“夫人,你要给谁写信吗?”
我只是沉静的直视前方,槐儿想来是震慑的,忙将文房四宝端了过来……我抬笔匆匆几行,将墨迹吹干,折入信封。
或许,我此刻的神情很是冰冷吧,亦或是我此刻的眼眸很是冷绝?槐儿小心翼翼道:“夫人?”
“槐儿,把这封信交给暗人,狐狸自然知道怎么做。”我看着夕阳,轻声道。
“夫人真是聪明!鬼爷有鬼岭的势力,再调些暗人过来,我们就不怕了!”
“怕?”我轻笑一声,幽幽道:“狐狸说得对,我该时刻谨记,我是他的主人……如今主人受了欺负,那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那我也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