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姥姥挥了挥手,三个膘肥体壮的人被扔到车前,街上顿时安静了。一个中年门徒喝道:“无上姥姥接到讼纸,这三个人欺压良善,罪大恶极,现公开处置,广大信徒如有冤屈,可焚烧讼纸告知无上姥姥。”
中年门徒说罢,将手中戒尺一挥,那三人即刻人头落地。中年门徒随即将手中戒尺高高扬起,喝道:“无上姥姥,神通盖世,无冤祭拜,有冤烧纸。”
两旁信徒也随声呼喝。
“啵”、“叭”、“哞”、“呼”几声咒语金言从天崦降,两旁百姓都安静下来。无上姥姥张开双臂,一阵大雨从天而降,信徒们欣喜若狂,仰面张口,不断用手接水灌入口中,口中长念道:“感谢无上姥姥赐下神水!”
巫马心却没有感觉到有水落下,抬头一看,只见一把打开的折扇漂浮在半空,不断旋转,将雨水挡在上面,这时他才发现身旁站着一个人,银线龙纹白衣!
“你!”巫马心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影随形,着实吓了一跳,“鱼淼在哪儿?”
龙纹白衣说道:“愿赌服输,你只能自己去找了。”
“我没有愿赌。”
“这由不得你!”
巫马心正要反驳之际,天空中传来一句如同炸雷一般的声音:“何人如此大胆,既不跪拜,又拒接圣水,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十几个门徒高高跃起,白布飞舞,夹风带雨,凌空扑向巫马心。
巫马心刚要向来人解释,身体却已被龙纹白衣拉起狂飞,耳边一阵呼呼风声,两人已到了郊外。
“我们不是对手么?”巫马心不解的问道,他怎么今天不是和自己作对,而是要救自己。
“没错,是对手。”龙纹白衣说道,“不过,在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前,可以先做朋友。”
这个人竟如此狂妄!那人并不看巫马心的一脸黑线,蹲在地上用石头写了三个字:“子宋龘”。
“这是我的名字。”龙纹白衣说罢,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面带得色的说道,“哦,忘了你们不识字。”
巫马心恨得牙根直痒,愤愤的说道:“谁说的,子宋……”刚念两个字,果然语塞了。他认得最后那个字的三分之一,之前木杨婷给他讲夔龙纹的时候,曾经将龙字写给他看。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坏笑的子宋龘,说道:“原来你叫子宋一堆龙。”
“噗。”子宋龘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但转念一想,他这是想骗我说出这个字念什么,我偏不,于是点头道:“没错,就是子宋一堆龙。”
……
阵州,树河镇,古庙之中,刻有“者”字的龟壳同样被老人捏成齑粉,:“者,复原,万物之灵力,任我接洽,当自由支配自己与他人的身体。唉,这小子还不够火候呀。”
……
者州,粤香楼,客聚如潮。
这里虽是犯人流放之州,却反倒更加富裕。粤香楼的贵宾,首先是官军。端国并无法典,全凭端王及其他众王的好恶作为量刑的依据,尽管如此,流放依然属于重罪,几无翻身的可能,因此各级官军们欺凌起犯人来毫无顾忌。获罪流放之人多为贪腐的官宦之家或娇宠的富贵子弟,为了免去皮肉之刑以及少受欺辱,自然需要行贿。之前有位兵部大员,获得一个匕首,喜爱无比不肯离身,竟然带进王城,因此获罪流放,家人担心其身体,竟将他原来卖官鬻爵得的金银整车整车运往者州,官军自然愿意相交,甚至关系相当密切。其次是犯罪的匪盗,本就不是善类,在这里更是成群结伙,依然做着光脚夺屐的生意。犯罪之州,法外之地,那些贪官纨绔不堪欺扰却毫无办法,只能破财免灾。真正的冤苦之人,或是除暴的正义之士,不会来吃这种恶孽之物,当然,他们也吃不起。
数日后,几个穿着华丽的人进了酒楼,最前面的是一个光头的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后面的下人拎着两只大皮箱,指名要找掌柜的,小二不敢搭话,眼睛瞟向一边,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堂鬼见状连忙走了过来。
端国的堂鬼与院鬼是同一工种,无非是看家护院还是保商看场而已。
为首的堂鬼皮笑肉不笑的抱拳道:“这位爷,在下是这里的前厅管事,叫夜虎,几位看样子不像本地人,不知找掌柜有何贵干?”
夜壶?竟然还有人叫这么刺激的名字!
光头指着中年男人说道:“哦,也没什么,是我这本家大伯,酷爱吃这无毛之物,久闻三吱大名,特来品尝,但我大伯肠胃挑剔,若吃了不鲜或不洁之物,便会上吐下泻,因此希望可以到后面去看一下食材。”
“这个……”夜虎有些犹豫。光头毫不含糊,抬手抛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块,说道:“我们只图美食,只要货源新鲜干净,不吝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