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深知,他的进攻最好如同狂风扫落叶一样,速战速决,如果拖延下去,官军看清楚他的人马并不太多之后,肯定会组织反击,那时候就麻烦了。于是他一进城,便吩咐直扑朱翊铭的襄王府,无论如何,先将襄王捉了再说。
事情进展得出奇顺利,官军被农民军的进攻打得晕头转向,落花流水,襄阳守将也被立斩于街头。主将一死,官军更是慌乱,再也没有人抵抗,纷纷奔逃。
张献忠带着两千骑兵,一直杀进襄王府。
此时的襄王刚刚明白过来,根本来不及逃走,被数百名农民军将府宅团团围住,张献忠没费吹灰之力,便将襄王捉了过来。
襄王一见张献忠,吓得差点尿出来,身子一软瘫痪在地,大叫:“千岁爷爷饶命,千岁爷爷饶命啊……”
张献忠一瞧,这家伙是个软蛋怂包,鼻子里哼了一声,命人将他扶起,还给他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朱翊铭又是害怕,又是欢喜,看样子这位八大王还挺喜欢他,可能自己这条命能保住。
张献忠笑嘻嘻地来到他面前,前前后后转了两圈,转得襄王直发毛,又站了起来:“千岁爷爷,您有什么看上眼的,只管拿……”张献忠道:“有一件东西,我很是喜欢,想管你借用一下。”
襄王连连点头:“不管什么,我都借,都借,其实用不着借,您只管拿去就是。”
张献忠哈哈一笑,指着襄王的脑袋:“我想要的,就是它,你脖子上的这颗八斤半……”
襄王吓得又一次瘫软在地上。
张献忠冷笑:“你不死,杨嗣昌就死不了。所以,只有对不住啦……”
他一挥手,边上一名亲兵早拔出大刀,另外一人将襄王的头发揪住,向上一提,把脖子露了出来,那个亲兵顺手一刀,襄王的大好头颅便搬了家。
张献忠吩咐,将襄王的人头挂在他的府门前,然后冲进府去,将襄王的一家全部斩尽杀绝,最后将府中的财物,能拿走的,全数搬走。
农民军在襄阳城中没有停留,刚到下午,便全军撤出。
张献忠这一次突袭襄阳,没有杀死多少官军,只是杀了襄王满门良贱,抢夺了一些财物。来去如风,等到谷城,樊城等地方的官军前来增援,杀到襄阳城下时,只看到城中满是烟火,到处是官军尸体,连一个农民军的影子也没看到。
消息传到杨嗣昌军中,杨嗣昌一听襄阳被破,襄王被杀,他大叫一声,晕倒于床上。
左右的亲兵连呼带叫,才将杨嗣昌救醒。但是杨嗣昌醒来之后,吐血不止,淋漓满身,身边的人急忙找来军医调治,但是军医看过之后,都紧皱眉头。
杨嗣昌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成了,他本就得了重病,行军都十分困难,此时襄王被杀,这个责任肯定会落在自己身上,就算崇祯不会说什么,毕竟自己是皇帝眼中的红人,但是朝中那些痛恨自己的人,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他的攻击一定极其毒恶。
况且就算没有人攻击他,这个责任,他也负不起。
自己督师剿贼一年以来,非但没有将张献忠罗汝才杀死擒获,还被对方偷袭了襄阳,杀了襄王,如何向朝庭交代?
当夜,杨嗣昌倒卧在军帐之中,不停地吐血,一边吐血一边喃喃自语,形如痴颠,身边的亲兵伺候他到半夜,无不落泪。
最后杨嗣昌手指北方,连呼数声:臣负陛下,臣负陛下……
呼声未落,杨嗣昌吐出一大口鲜血,双目圆睁,就此气绝。
军中为杨嗣昌举哀,然后飞报朝庭。
崇祯接到奏报之后,当朝落泪,他手中握着那份急报,连连呼叫:“杨嗣昌死,何人可以督师平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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