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年复年,生歌死哭长相守。
熊王遇刺这等天大的事,却被众人一笑带过,就连同当事人也像是忘却一般。
经过昨日不见天日的白雾洗礼,人人期盼着的雨季并未如期赶到,天空仍是一抹黄色骄阳高高悬挂,如无例外,今年的农户又是惨淡收场。
不少农户正商量着拖家带口,朝着更适合居住的南方逃去,毕竟相比北方战火连天,人人皆更向往南方的财迷油盐。
日上三竿,秦世子仍旧赖在温暖如玉的青色木床上,嘴巴不停咀嚼着,帐篷高高撑起,整个人如壁虎般紧紧搂住被子,腰间时不时抖动几下。
显然,秦世子应该是做了个美梦,一阵淅淅沥沥的脚步声从窗外传来,秦世子怀中的玉体暖阁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毫无情感,甚至略感冰凉的棉被。
“可恶!”秦世子被人吵醒,不满的碎碎念着,叹了口气,揉了揉依旧未睡醒的眼睛,无奈的坐起身来,掰了掰珠穆朗玛峰,用力地弹了两下,也不嫌疼,撇着嘴巴恨恨道:“你他娘的每天比老子还精神。”
透过红烛色的窗户朝外望去,白纱外不时会走过几道身影,要知平时这个时间是没有什么人赶来秦世子这边叨扰的,整个秦王府谁不知道自家世子有睡懒觉的习惯。
但今日不同,因为自家世子都已经离家出走三个月了,谁会想到今日世子回府了。
何况今日京城的五皇子要到访秦王府,那可是有能力争一争皇位的主,一大早王爷就吩咐,要将整个秦王府好好整顿一番,恰逢今日是秦王府兵该去领取脸盆,鞋子,衣物等用品的时日,大家可谓是忙的不亦乐乎,皆大欢喜。
秦逸不知屋外是何情况,有心想要出去观察一番,便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好家伙,没起来,不过没关系,没人看到,小世子也不觉得尴尬,淡定的在床上滚了几圈,直愣愣的坐起身来,找了个姐姐常用发簪箍住自己散乱的头发,显得不伦不类。
可刚刚将房门打开冰山一角,秦世子又无奈回头,一个回脚踢,“砰”的一声又将房门紧闭,无奈啊!二十岁的年轻小伙,还未娶媳妇,那个不是满身的精力无处发泄,只能愤愤的躺在床上,等待风平浪静。
“老李,外面咋回事?”干等着也实在无聊,秦世子叫了声老李,想着问问屋外为何如此吵闹。
‘嘎吱!’一声!朱红色的房门被暴力推开!
“砰!”好家伙,伴随着房门撞到木墙的嘶吼声,老李那张黝黑的脸也随之出现,仍旧是粗布麻衣,黑的发亮,老远就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老李,本少爷教过你多少遍了,要有礼貌,礼貌!”秦世子气愤的握紧双拳,‘砰砰砰’的在床的被子上猛砸几下,俨然忘记了刚刚自己同样暴力的一脚。
“哦!对对对!少爷莫怪,我睡迷糊了,我们再来一次!”老黑奴自然知晓自家少爷发怒的原因,态度极是配合,撇了撇嘴,心道:“刚刚门外的一脚可不是我踹的。”
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是自家少爷最喜欢做的事情,同理,小世子也立过许许多多奇怪的规矩,比如凡是进入别人房间前都要先敲门。
老李蹑手蹑脚的退出门去,伸出一直细臂慢慢的将红门带上,离开时的表情十分猥琐,痣上白毛迎风飘荡,看的秦世子很想给他一把薅掉。
“砰砰砰!”门外的老黑奴两长一短的敲响房门,躬声道:“少爷!”
“咳咳!”秦世子干干咳了两声,润润因为起得太早而发干的嗓子,有模有样道:“进来吧!”
“是!”
“嘎吱!”朱红房门被再次推开,“砰!”好巧不巧,再次撞击到旁边已经满是撞痕的红墙上。
“好你个明知故犯死老李!”小世子满脸黑线,一字一句的苦口婆心道:“我教过你,凡事要温柔,像我这种谦谦公子,身边是不能有一位不懂礼数的奴才的!”
“怨我怨我!”老黑奴也是有趣,伸出左手打了右手两巴掌,又伸出右手打了左手两巴掌,赔笑道:“少爷,我们再来一次!”
“嘎吱。”朱红色的房门又一次被带上,临走前依旧伴随着两根凌乱的白毛。
“砰砰砰!”三长一短!“少爷!”
秦世子深呼一口气,很是恼怒为何自己仆从是位老不正经的黑奴,而不是风华正茂的小小姑娘!
所谓做事要有始有终,秦世子又一次露出和煦笑容,只是这笑容无论怎么观察,都十分僵硬。
“进来吧!”穿着睡袍的少年声音干涩,很是费力说道。
“嘎吱吱!”房门被温柔的推开,轻轻靠在同样朱红色的木墙上。
“少爷叫我啥事!”老黑奴很不注意形象,伸出兰花指,将细长的小拇指伸入鼻孔,来回倒腾。
秦世子看了看自己已经耷拉下去的帐篷,呼出一口浊气,感叹礼貌这个东西真就这么难学?
“少爷少爷?”老黑奴见自家少爷不搭理他,便上前用手拽了拽自家小少爷的白色睡袍袖子,想要提醒下他。
“现在已经没事了!”睡袍少年直起身子道:“给我舀盆水来,本世子要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