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是让白羊先生来验尸吗?难道你比白羊先生还厉害?”
“不是,我不是比白羊先生还厉害,是白羊先生什么都不肯说,你知道的,那些人脾气又怪又臭,平时只听爹爹的……”
月含羞无心去听浩然的啰嗦,伸手去掀盖在孟子文身上的白布。
“喂,喂!含羞,你干什么?这是死人,你就不害怕?会沾上晦气的,还会有尸虫什么的……”
“什么晦气?尸虫?那都是吓小孩子的,他才死了几个时辰而已,新鲜着呢。呃……”月含羞掀开白布后愣了一下,双颊微微一红,原来为了验尸方便,尸身上的衣物早剥得干干净净。生平第一次看到异性的一切,而且是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下,感觉怪怪的。她赶紧又盖上白布,四下张望,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孟子文的衣物,动手翻了起来。
“含羞,不要乱动,他死得那么蹊跷,也许有什么看不见的毒……”
“找到了!”月含羞露出笑颜,手上拿着一朵小小的银镂珠花。
浩然伸头过来看:“什么?”
没等他看清,月含羞已经把珠花收起来:“没什么,白天不小心被他从我身上抓掉的,我可不想他把我东西带走,到阴曹地府还想着我。唉,你找到线索了吗?要是还继续,请便,我可要走了,跟死人呆在一起,我觉得后背一个劲儿发冷。”
浩然也没多想:“不看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哎,含羞,等等我……”
月含羞“砰”的一声把浩然关在屋外,全然不顾他的感受,反正除了爹爹,她不会顾忌任何一个人的感受。
回到床(上),她从被子底下拿出一个小荷包,取出一枚银镂栀子花,与从孟子文身上找到的那朵小银花放在一起。天啊,真的是一模一样,精雕细缕的栀子花样式,当中一颗小珍珠,不同是,戒指上的是白珍珠,孟子文身上的是黑珍珠!
怎么会这样?这枚戒指是一次偶然翻看儿时衣物时发现的,被牢牢缝制在衣襟夹层中,应该是娘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了。她把这当做是小小的隐私贴身收着,甚至没有对无争提起过,她不想让无争觉得她还念着成为“四小姐”之前的事。可现在居然在孟子文身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银栀子花!是巧合?还是这朵银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意义?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当时很乱,孟子文突然跪倒在自己面前,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裙子,她蒙着盖头,看不见孟子文的脸,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能听见周围一片惊呼,错乱中,爹爹把自己护在胸前,她从盖头的一角看到孟子文的衣服皱褶里挂着这朵小银花,极不起眼,就像一粒普通的扣子,当时她就觉得这银花好眼熟,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东宫无争决定亲自将孟子文的尸体送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新郎迎亲的时候莫名猝死在天下城,以孟家的特殊地位,他必然要有个交待。
出了天下城没多远,就看见一骑快马破尘而来,月含羞一身俊俏胡服,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