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章:“看不得?你俩说我坏话了?”
余正青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是县学有女子入学,他问了沈筝的看法,怕余时章嘲笑吗。
他问道:“父亲您要看哪部分?”
他要看哪儿,他便抽哪张给他便是了。
谁料余时章拍了拍桌瞪眼:“都看!”
余正青不情不愿将信纸递给了他。
余南姝知道,这时的对话她插不进去,干脆带着庄知韫看起了自己的信。
待她看到沈筝对她画衣裳的看法时,激动地摇着庄知韫的手臂。
“娘亲,娘亲!您看到沈姐姐说的了吗?她说南姝是个厉害姑娘,做的衣服她很喜欢,南姝下次去同安县,她一定穿新衣服接南姝!”
她说完又有些憨憨地笑了一声:“嘿嘿——厉害姑娘。”
不知为何,她贵为伯府小姐,奉承话不知听过多少。
但看到沈筝夸赞她时,心中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沈姐姐说她厉害,说她做的衣服好看,那就一定是真的。
“看到啦。”
庄知韫摸了摸她的头,夸赞道:“娘亲就说,我家南姝做什么都厉害,那些说你的人,都穿不上咱们南姝画的漂亮衣服。”
她庄知韫未出阁时,也不是什么娇娇小姐,自是对女德女戒看得不重。
孩子喜欢什么,让她做便是。
为人父母的,孩子若是什么都不喜欢,那才有得愁。
片刻后——
余时章突地站起身来,问道余正青:“你说沈筝这是何意?”
他将沈筝写给他二人的信并排放在桌上,起身转了两圈,似是思考。
余正青好奇上前,拿起两封信对比查看。
信上的内容,皆是与活字印刷术有关的部分。
但沈筝写给他的信中,只是大致叙述了一番印刷流程,各个流程的笔墨占比基本相同。
但她写给他父亲的信中......
对胶泥刻印这一流程,做了极为细致的描述。
什么胶泥刻印之前,最好要找大家题字。
什么胶泥刻印之时,最好要大家本人亲自监督,以防刻印匠人对大家的书法拿捏不准确,误人子弟。
最后便是一大篇字的吐苦水。
说她不认识何大家,县中经费也不足,思来想去之后,觉得只有搜罗一下市面上的字帖,让匠人临摹着刻印。
还说什么刻印出来的胶泥,一用便是几十年,用普通字帖,倒是可惜了......
余时章急得团团转。
他站立在余正青面前,问道:“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她洋洋洒洒给老夫写那一大段话,是何意?是何意啊?”
余正青见他这样,忍俊不禁。
他装模作样分析了一番两封信件,才说:
“儿子觉得,沈筝或是不好意思对您开口,暗示您呢。”
“是吧。”
余时章得了赞同,上前将两封信抽走。
“不是我一人如此觉得吧?他不就是想老夫回信说,老夫就是那个她要寻的‘大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