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起身要下榻,李澈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坐起身来看着她道:“别闹了。”
别闹了。
说的她好似多无理取闹一般。
看着他簇起的剑眉,秦婠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她自嘲的笑了笑:“好,我不闹,我也不想跟个怨妇似的吵闹不休,一点体面也无,殿下便当我先前的话不曾说过,臣妾也乏了,安置吧。”
说完这话,秦婠挣脱他的手,躺下被过身去,盖好被子合上了眼。
李澈看着她的背影半响,这才缓缓躺了下去。
感觉到身后归于平静,秦婠睁开眼,委屈的想掉眼泪。
她不知道别人谈恋爱结婚,是不是也如同她这个样子,这才新婚三日,两个人就闹了冷战。
不,准确的说,是李澈单方面跟她冷战了,而她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寻她回府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
秦婠越想越觉得难受,可又觉得落泪实在显得太过软弱,便梗在那处,一动也未动。
罢了罢了,爱谁谁吧,人说七年之痒,她这三天还没到呢,就不行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澈清冽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响起:“孤,今日只是有些感触。”
秦婠闻言竖了耳朵,却没有开口。
李澈侧过身,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哑声道:“孤今日真的是醋了,婠儿这般好,即使是已经成了孤的太子妃,李翰却依旧对你虎视眈眈百般维护,不惜在大婚之日为你出头。”
“孤本来只是醋一醋也就罢了,可婠儿却同孤说,这并无甚可醋的,毕竟对孤虎视眈眈的人更多,远的不说,就说着眼下,府中还有四个。”
秦婠眨巴眨巴眼睛,没有领会到他话里的重点,低声开口道:“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李澈借着月色,看着秦婠的侧脸,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孤……只是突然领会了,什么叫将心比心,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嗯?
这话好像有些意思。
秦婠转过身来,看着他道:“殿下能够体会到我的心情,这是好事,为何会这般闷闷不乐?”
李澈看着她的双眸,薄唇动了动,犹豫了半响这才哑声道:“孤……乃大胤太子,乃堂堂一国储君,本该心怀家国天下,却突然有了小女儿的心态,委实有些……”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秦婠眨了眨眼,替他补全道:“接受无能?”
李澈愣了愣,似在反应接受无能的意思,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秦婠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这人大男子主义委实有些严重,就连吃醋和体会到女子心情,都觉得他实属立场不对,为此还闹了别扭。
秦婠追问道:“那你回来的时候,为何盯着那宝云看了半响?!”
李澈闻言抿了抿唇,夜色中他的面色看不大真切,但身上那股子纠结劲却是清清楚楚。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道:“孤只是看到她,便想到了李翰,李翰不在你身边,亦没有做处逾矩之事,孤尚且如此,可那宝云就在眼前,你却能大度对待,你对孤……”
后面的话,几乎已经不可闻。
秦婠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澈是在说,一个没什么交集的李翰,都让他醋到不行了,可宝云就在府中,她却没有吃醋的意思,还把人调到院子里来了,是不是她不够爱他。
秦婠忽然就明白了,那会儿她气的故意提了宝云为一等丫鬟,他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感情是在跟她较劲呢。
想明白的秦婠,有些哭笑不得,为了这种事情,两人闹了别扭,着实有些太过掉价。
她看着他依旧清冷的俊颜,看着他别扭懊恼又有丝尴尬的模样,转身背了过去,给了他几分颜面道:“殿下要闹别扭就继续闹吧,臣妾困了。”
然而她刚刚转过身,李澈的就微微用力,将她又翻了过来,而后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孤?”
秦婠闻言刚要回答,他却已经府下身来。
在被夺去呼吸的那一刻,她听到他有些懊恼的道:“只此一次。”
屋内又想起了有节奏的声响,守在外间的红苕和小全子,长长舒了口气,床头吵架床尾和,娘娘和殿下总算是无事了。
红苕略带得意的朝一旁宝云看去,却见她垂了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红苕在心里轻哼了一声,不管她在想什么,娘娘和殿下的感情,都绝不会被她破坏的!
长夜漫漫,二皇子的婚房内也响着有节奏的声响。
李翰打了个哈欠坐在床边,一只脚有节奏的蹬着床,看着陆雪道:“我还要摇多久?”
陆雪闻言看了他一眼:“这就要看表哥平日里是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