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最后答应,每日为朱厚照施针抑制霜蕊玉寒莲的毒素,但只能拖延半月而已,如此算来,朱厚照的也不过只能撑到三月底而已。苏樱施针完毕之后,被内侍安排在豹房一处安置。
江玉燕则被朱厚照示意留下。
正在忙活西厂开复的谷大用也被诏了进来,曹正淳依旧跪着,一张老脸惨白,朱厚照没让他起来,他丝毫不敢有动作。
谷大用则躬着身托着一个放着两个精致雕花檀木盒的托盘,朱厚照的痛楚减轻许多,他一手拉过江玉燕,指着那个托盘,道:“你自个儿打开看看吧。”
江玉燕一愣,隐约猜到了什么,忙称了好,便拿过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明黄的诏书。
她转头看向朱厚照,迟疑道:“陛下,这?”
朱厚照轻咳,摆手道:“无妨,咳。”
江玉燕缓缓展开了诏书,她大概瞧了眼,诏书言立皇长子朱载垊为太子,江玉燕心中欣喜非常,她的儿子,便是日后的大明之主!再也没有人可以肆意的欺辱她了。一时间,江玉燕居然有些遗憾,遗憾江刘氏(江别鹤老婆)死的太早,没有等来她的报复!
她多想放肆的大笑,只是现在还不能,按下心中蓬勃的情绪,她转头对着朱厚照,声音微颤,仿若哽咽:“玉燕宁愿垊儿不做这太子,只求陛下能长久的宠着玉燕。”说着,又将头埋在朱厚照的胸前,不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情绪。
朱厚照不知她心中情绪,只道自己果真没有宠爱错人。他抚着江玉燕的背,缓缓道:“这两个诏书,一道是册封垊儿为太子的,一道是封你做皇后的。”话还未完,便见怀中的江玉燕迅速抬起头看着朱厚照,明眸中满是震惊和茫然,道:“陛下?妾担不起皇后之位的。”
朱厚照笑道:“没什么担不起的,爱妃善解人意,贤良淑德,又为大明诞下龙嗣,咳咳,朕本就有意立你为皇后,原本想着朕制御九州,爱妃母仪天下的,可惜”他神色复归阴沉:“可惜有乱臣贼子为非作歹,阴谋谋反。这才耽误了你。咳,这两道旨意,都暂且不发,得先把后患清理干净,朕才能放心!”
朱厚照这样说了,江玉燕也不好再反驳,只得称是。心中其实满是雀跃,朱厚照对她的宠爱,她虽感动非常,可是,江玉燕最爱的,一直都是她自己!她从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朱厚照看向谷大用,道:“谷大伴!”
谷大用的腰更弯了,回道:“奴婢在。”
朱厚照面带煞气,沉声道:“西厂复开,不能无事做。咳,这豹房中伺候的人,除了你们确定没问题的心腹之人,其他的全抓进西厂;还有太医院,全都抓了,好好审讯,有问题的呈上来;宫里也是,务必清查各家在宫内的探子;咳咳,再派人,给朕盯紧了张永的动静,他每日里说什么做什么见了什么人,朕都要知道。”
谷大用心里一惊,他们这些天子内侍被人称为“八虎”,在朝堂和民间的名声可谓臭不可当。可这臭名卓著的八虎之中,出了个与众不同的张永,这人在清流之中素有贤名,那些文臣对他还是能正眼瞧上两眼的。
谷大用和刘瑾是朱厚照太子时期就跟着伺候的,内侍之中朱厚照最为信任的就是这两人,可惜刘瑾被害死后,谷大用也沉寂下去,倒是当时揭发刘瑾谋反的张永,扶摇直上坐上了司礼监掌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