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阮撑起自己的身子,才发觉,自己腿软得像面条。
“你……死透了吧?”陆梨阮朝着那边问出这句话后,自己都觉得非常荒唐。
就是单纯的,完全不想靠近一点儿。
陆梨阮上半身探出去两米了,脚还留在原地,整个人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保持着平衡。
廖亭源靠在墙角,叹了口气,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摸着墙边,缓缓地朝着一边儿挪了挪。
很担心等一会儿陆梨阮要是一个没站稳,会不会整个砸在自己身上。
廖亭源觉得再被砸一下,自己今天晚上也真的会死。
幸好在他挪出陆梨阮的攻击范围前,陆梨阮并没有发生意外,而是够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大勺。
“哥,你……”陆梨阮回过头,想跟廖亭源说话,却莫名发现廖亭源已经不在原地了。
转着脖子找了一下,陆梨阮歪了歪头,不知道廖亭源为什么以一个看着就很累的姿势,往上爬了两级台阶。
他一条腿无力地垂着,整个人在手电光更亮的地方,显得更加的苍白了。
“嗯?”廖亭源轻轻地,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没事儿……”
陆梨阮原来是想说:我到底要在那堆……肉里面,找什么啊?要不你也过来看看,别我错过了什么。
但是看到廖亭源这状态,陆梨阮把话重新吞了回去。
算了,我自己来吧。
感觉他真的要活不起了。
陆梨阮深吸一口气,脚尖儿点着,闭着眼睛往前迈了两步,强迫自己脑袋低下去,看着那已经叠在一起的,像是人的一部分,一部分……一部分。
我也是真的要昏过去了!陆梨阮掐着自己的人中,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翻白眼了。
“衣服。”
身后廖亭源气若游丝地吐出了两个字。
陆梨阮点点头,她也是准备翻一翻那些已经被撕碎的衣服。
线索,总不能在胃和肠子里面吧?陆梨阮觉得自己现在的精神承受能力,已经到达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程度。
因为在浮现出那个念头的瞬间,陆梨阮想的是,廖亭源家里有没有胶皮手套?
陆梨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快要精神病出现幻觉了,总觉得那堆肉体在抽搐,自己盯着哪里,哪里就不动,可余光的地方,总是有在动的地方。
“我靠!我真是疯了!”陆梨阮抿了抿嘴唇,索性举起大勺,如同捣年糕一样,全都再狂捶一遍。
廖亭源靠在楼梯上,想出声阻止,他知道陆陆梨阮现在应该是受到了影响。
但他张张嘴,实在是没发出声音来,陆梨阮那边锤得实在是太热闹了,太热火朝天了。
算了。
锤吧。
廖亭源也没面对过这么个情形,他自己也没比陆梨阮好到哪儿去,陆梨阮是精神上出了问题,他自己更多的是身体出了问题。
陆梨阮也没注意到身后,廖亭源的欲言又止。
她捶完一圈后,气喘吁吁地住了手,稍微安心一点儿地,用手电筒的柄儿。
挑出来一块儿,早已经被血液和体液浸泡的失去了原本颜色的布料来。
那个位置是上衣的口袋的位置,好在口袋并没有被扯坏,陆梨阮屏住呼吸,眯着眼睛,找到了衣服的一个口袋,和裤子的两个口袋。
都是今天新出现的这个“人”身上的。
其中有一个,陆梨阮把它扯出来扔在地上时,发出轻轻的“叮——”的一声。
陆梨阮视线一顿。
用脚把那个口袋往旁边勾了勾,蹲下身子,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抓着一小角,抖了抖。
从里面掉出来一串钥匙。
陆梨阮用背着的帆布包擦了擦,放在手心上,仔细端详。
一串钥匙有三把钥匙,其中一把很小,看着应该是什么小箱子之类的钥匙,还有一个钥匙卡,圆形的扣装。
剩下最后一把。
就是一把普通的钥匙。
“你看看……”陆梨阮走上台阶,一屁股坐到廖亭源身边。
廖亭源视线斜了斜:“门钥匙。”
“让我们去这“人”的家吗?”陆梨阮喃喃:“关键是他家在哪儿啊?”
“他家感觉是地狱来着……”陆梨阮极其无力地吐了个槽。
廖亭源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也是,咱们小区现在和地狱也没啥区别了。”
陆梨阮听了廖亭源的话后,忽然一顿,垂头又仔细看了看那个扣状钥匙。
明白了廖亭源是什么意思。
这是他们小区的大门卡。
陆梨阮用的是老式的卡,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新办的新补的,都是这种扣状的。
“卧槽,邻居啊?”陆梨阮喃喃道。
“这俩人就死咱们小区的意思呗?”陆梨阮在回忆里仔细搜寻着,想找找前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情况。
但那个时候,自己在火锅店倒三班,每天累得要死,回来的也不是正经点儿。
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奇怪的事情……
“你说,是他们先死掉了,后产生的感染空间,还是先产生的感染空间,他们两个后死掉的?”陆梨阮用衣服把钥匙擦得更干净些。
“不知道,等找到他家,看到更多信息的时候,可能能分辨出来。”廖亭源歇了这么半天,力气慢慢恢复了些。
“哎!你干什么!”陆梨阮看他先动,结果踉跄了一下,急忙扶住他。
廖亭源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没办法出去看看了,本来想看看,现在出去,会不会有点这东西从哪儿来的线索。”
“反正都这样了,别急着这一天了,要不你在这儿待着吧,我一个人下去看看。”
陆梨阮现在整个人处于一种,已经被吓麻了的状态。
原来觉得一个人从家里爬一层楼,到廖亭源这里这短短的路,自己走都害怕。
到现在,陆梨阮想到自己下去找线索,脑子里面完全没有波澜。
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成长了……
还是彻底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