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策大怒,将军报掷于地下,厉声吼道:"侯鉴匹夫,欺我太甚!"
他立时就要传令整军进占洛阳,被韦曙上前拦住,劝说道:"主公息怒。据属下自王肃处探得的消息,洛阳城中现留有数万兵马驻守,如主公此时发兵前往,一则并无把握攻下洛阳,再则也易造成我与侯鉴所部鱼鹬相争,反使东军坐收渔翁之利之不利局面,还望主公慎思。"
卫玄策余怒未消,挥手叫道:"韦曙,你现在就去往汝阳,传侯鉴速来见老夫!"
韦曙躬身答了声"遵命",却站着没动,提醒卫玄策道:"属下料想侯鉴东进与南朝联军,必是欲麾师北上,对邺都造成威胁。此举对我极为有利。主公何不静观其变,视洛阳,汝阳两地战事进展状况,再作决断?”
卫玄策听出韦曙这是在劝他要作观鱼鹬相争的渔翁,后发制人,相机行事,感觉不无道理。同时,也因为考虑到自己所部主力现在汾晋,颖川只有三万兵马,不宜直接和侯鉴开战。于是,便强压怒火,在颖川按兵未动。
然而,战场形势的发展却并不像韦曙预料的那样。王肃所部五万人马尽数改向东进,欲复夺敖仓,客观上造成了洛阳攻守兵力失衡,加之侯敞面对东路,北路两路大军的同时猛攻,登时乱了阵脚,在外郭,北城相继被攻破后全无斗志,竟率领两万多残兵败将主动撤出了洛阳城。这样一来,卫玄策甚至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部署,就错失了利用侯鉴叛乱来恢复旧都的机会。
几乎与此同时,汝阳方面也传来了坏消息:南朝的那位广陵王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居然撇下侯鉴,单独率人马撤回了广陵。
接到汝阳方面的军报后,卫玄策立马将韦曙唤了来,怒声责问道:"你出的好主意!看看吧,南朝撤军了,如今鱼和鹬压根儿就没斗起来,咱们这渔翁之利是不是也收不成了呀!"
韦曙从地上捡起军报,蹙眉仔细看着,强自分辩道:"前闻南朝为了册立太子一事,朝中颇有纷争,属下猜料,广陵王突然撤军,必和此事有关。"
卫玄策抬手重重地擂了他一拳,骂道:"你猜这有个鸟用啊!老夫只问你,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韦曙被打得蹬蹬倒退几步,险些仰面摔倒,捂着胸口说道:"主公不是已经收拢了两三万兵马吗?而且据属下所知,侯鉴麾下,如算上王肃带去的四五万人,尚有不下十万之众,完全可以和贺崇一战。"
卫玄策狐疑地问道:"你还是要老夫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韦曙只觉得嗓子眼一热,用力咽下一口鲜血,勉强拱手道:"主公也可派轻骑奇袭敖仓,待洛阳出兵援救敖仓,再亲率主力复夺洛阳,如此,则可对贺崇形成牵掣。"
"好,就命你率三千轻骑奔袭敖仓,老夫亲率大军复夺洛阳!"卫玄策大手一挥,下达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