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丰从他手中接过玉牌，仔细审量着，正欲继续发问，却听陈长猷说道：＂太原公，麻吉和苏祥五一样，也是自韩陵之战后归降丞相的军卒，现在苏祥五属下任膳长一职。＂

＂你是怎么找到陈录事的？＂莫小丰点点头，问麻吉道。

麻吉老实答道：＂小的听说杜长史遇刺身亡的消息后，便欲来霸府向大人们表明身份，可又怕擅离职守误了公事。今日正巧遇见陈录事前来巡察，小的遂找了个进城采买的由头，追上陈录事向他亮明了身份。＂

＂说说吧，近来你有什么发现吗？＂

麻吉看了看陈长猷，开口解释道：＂小的们是奉命看管围场的，依天圣夫人立下的规矩：平日里不得踏进宫苑半步，因此，对晋阳宫内的情形不很清楚。＂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小的在随陈录事进城的路上已经向他禀报过了，几天前小的无意当中看见了苏祥五的兄弟苏祥六悄悄地来营中找他，二人在帐中密会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尔后苏祥六便独自走了。＂

莫小丰疑惑地盯着麻吉，问道：＂苏祥六？他是做什么的？＂

＂禀大人，苏祥六早在五年前便失踪了。记得有一回，苏祥五曾跟小的说过：他的这个兄弟很可能已不在人世了。若非如此，小的也不会注意到这件事。＂

莫小丰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这么说来，你应是认得苏祥六了？他当年是怎么失踪的？＂

＂回禀大人，小的自入行伍起，和苏氏兄弟就是同一伙上的军卒，对他二人再熟悉不过了。苏祥六因年幼，当年常被人唤作苏小六，据说是五年前随军在晋阳城外整训时失踪的。虽然多年未见，但那天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不会有错的。＂麻吉蛮有把握地答道。

＂你是哪一天看见的苏祥六？＂

麻吉脱口而出道：＂就是您来晋阳宫见天圣夫人的第二天晚上。＂

陈长猷插口问道：＂你有没有留意到苏祥六密会过苏祥五后，去往了哪里？＂

麻吉抖了抖手，说道：＂小的当时倒是想跟踪那小子来着，但是那小子不知使了什么障眼法，出了营地一晃就不见了。＂

莫小丰沉吟着问道：＂他是不是去往了晋阳宫方向？最近一段时间，可有陌生人到过晋阳宫吗？＂

麻吉摇摇头，答道：＂他的身法实在太快，小的确实没看清楚。回禀两位大人，丞相命苏祥五带领小的们驻扎在晋阳宫外，原本就是为了照看宫内的动静的。虽然夫人不准小的们进宫，可每天苏祥五都会安排兄弟专门盯着晋阳宫，最近并没听说宫里来过什么陌生人。＂

莫小丰低头看了看掌中的玉牌，问麻吉道：＂你觉得苏祥五这个人怎样？＂

＂爽快，公道，是个好伙计。＂麻吉说着，似乎省悟到了什么，随即补充道，＂祥五对丞相可谓是忠心不貮，不会有半点儿异心的。＂

“哦？何以见得？＂

麻吉略一迟疑，拱手答道：＂韩陵之战后，贺丞相为了检验我等归顺将士的诚心，曾要我等当众斩杀生擒的尔朱氏叛党。当时，包括小的在内，大多数人因害怕日后遭到报复，都不敢领命。是苏祥五头一个提刀上前，砍下了尔朱文骏的首级。因为这个缘故，后来丞相才点名派他带人到晋阳宫看护围场的。＂

＂嗯，父王当初一定是由于亲眼目睹了苏祥五砍杀尔朱文骏，确信他不会和出身尔朱氏的天圣夫人串通一气，才会派他到晋阳宫外驻守的。”莫小丰暗自想道。

陈长猷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问麻吉道：“你可还记得苏祥六的长相？＂

＂他潜来营中时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小的目力还不错，将他的形容看了个七七八八吧。＂麻吉带着两分自得答道。

“好，我这就安排画工，根据你的描述绘出苏祥六的肖像，如何？＂陈长猷起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