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暖的眼泪滚了下来。顾
轻舟的话,让她如释重负。
良心的不安,会让人变得尖锐,甚至会想要逃避。
康暖胡乱抹了眼泪:“我听你的。”顾
轻舟点点头。
警备厅还在审查,金千洋谋杀四丫的事,不会再有翻供的可能,顾轻舟就给四丫下葬了。车
子将她的棺椁,送回了她在乡下的家。顾
轻舟等人都为她送葬。初
夏的泥土,松软潮湿,有点淡淡的土腥气。
新坟窝被挖了出来,顾轻舟站在旁边,踩了满脚的土。
司行霈跟在她身边。
棺椁放下去的时候,顾轻舟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哭声,她没有哭。
她心中一片茫然。
新坟盖上了土,烧了纸马,摆放了祭品,顾轻舟等人就回城了。她
和程渝,给了四丫的父母一大笔钱,康暖另外给了更多。
回去的路上,程渝眼眶还是红的。
“我想不通。”程渝对顾轻舟道,“哪怕金千洋判了枪毙,我还是不能满意。他死了,也换不来四丫。”顾
轻舟道:“我也想不通。就是因为想不通,才叫悲剧。”程
渝靠在了顾轻舟的肩膀上。
回家之后,顾轻舟洗了澡,把连日来的沉重都洗去了大半。她
擦头发的时候,表情收敛。“
怎么了?”司行霈问她。顾
轻舟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把他吓成那样?”“
我有一百零八个逼供的手段,你想要什么样子的都有。”司行霈漫不经心道,“内伤的、外伤的、精神伤的,你想要问哪一种?”顾
轻舟顿住。她
想起自己刚到岳城时,司行霈逼问那个杀手她
眼帘微垂,道:“一夜之间,他的精神就崩溃了,你真厉害。”司
行霈抬起了她的下巴,笑问:“你这是赞我,还是骂我?”
“我内心深处很想赞你的。但我心中住着另一个人,她既想要好的结果,又想要完美无瑕的处理办法,想要当表子又想要立牌坊。所以我的话,听起来才那么阴晴莫辩。”顾轻舟道。
司行霈失笑。他
在她唇上亲吻了下:“你告诉她,事情成功了,这就够了。至于怎么成功的,你也不知道,让她别作妖。”
顾轻舟也笑了。
她一笑,情绪的起伏突然就生动了,于是她又想起了四丫,眼泪滚了下来。
司行霈接过她的毛巾,为她擦了眼泪。金
千洋的罪行,最轻也是枪决,至于一直没有宣判,是想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核实。
金太太奔波了大半个月。
最后她发现,如果不让金千洋背下所有的罪过,那么崔家的失火案查起来,金家会搭很多的人进去。司
行霈不是平白无故安排的罪行,他所做的,是让金家想要捞都捞不起来。五
月底,案子终于结了,金千洋被判枪决。
这个结果,在顾轻舟的预料之中。行
刑那天,她亲自去看了。
程渝也去了。